子胥解释：“不是不是，她这样子就是唬人的。她是神仙，灵力低微的小神仙！是吧归阳？”

归阳别过头，没理会子胥的“胡说八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

但杨际显然因此而稍稍放心许多。

颜稻已经没有功夫听他们说什么了，在触碰到巧锁的一瞬间，女孩子的怨气就直达她的脑海——

她的原身是一把魇刀，本不惧怕怨气。

但她如今是化形化念而来，并没有办法用真身承载怨念，反而一时被怨念围绕侵蚀，脑海之中四个女孩的梦境和前尘过往也瞬间涌入，差点儿将她的灵力冲散！

只有一瞬的难受。

而后颜稻就感觉到，周身温暖起来。

金色的佛光，围绕在她的身边。

那些怨气凝结的血色，也减缓几分。

颜稻眼底的深黑，一点点变成幽兰——

她看到了这四个女孩的过往。

也见到了藏在机巧山庄的秘密。

这四个女孩，是在十四年前的阴年阴月阴时同时出生的。

但她们同时出生，可不是巧合。

是有人在她们的母亲怀胎的时候，就将其带走，囚困于以机巧山庄为中心，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至阴之地。

待到了时间，她们的母亲也并不是自然分娩。

而是被人活活剖开了腹部，将她们四个女孩在同一个时刻取了出来！

为了保证四个至阴女孩的出生，那些人掳走的可不止一两个怀胎的母亲。

有的母亲没等到时间，就不得不将孩子分娩而出。

而有的母亲被剖开腹部之后，孩子也不得生存下来。

所以当年，至少死了十几个人，才能够保证她们这四个至阴女子的出生。

女孩们在出生之后，那些人就残忍地丢弃了被剖开腹部的母亲，任凭她们生死。

女孩们则是被送入了机巧山庄之中，一直秘密地养在机巧山庄东南西北的四个角落的暗室之中。

她们终年不见阳光，吃的食物也与普通人不同。

她们还要用至阴的药草来浸泡身体，就这么日复一日地过去，最终在她们十四岁的那一年的红月之夜，被带出暗室。

她们以为终于可以见到天光，实际上所得到的却是残忍的杀害！

女孩子们在还活着的时候，就如同她们的母亲一样，被剖开了身体。

然后将巧锁放进去滋养她们的心头血，最后在巧锁彻底滋养完成之后，她们就会再无用处，接连死去。

颜稻所触碰到这些女孩的所有梦境，都是黑暗且血腥的。

她们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没有度过一天正常人的生活。

却在懂事之后，能透过暗室换气的缝隙，看到外头的一缕阳光，听到外头有人嬉笑打闹。

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人生了。

她们被迫用心头血，守着这个没有情感的巧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

归阳和子胥并不知道颜稻眼中所看到的一切，他们只是惊讶，颜稻一个妖，竟然会流泪。

清澈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和人类的泪水没有任何区别。

子胥有些慌了：“归阳，小稻子不会出事吧？这是怎么了？”

归阳手中的佛杖抵着颜稻的脊背，帮她护着这些怨气，防止她被冲撞。

他的声音，平静淡泊：“她的能力很强。能通过梦境连接这些女孩的前尘，而且好像她们的怨念越强，小稻能看到的东西就越多。她一定是看到了很痛苦的东西，才会如此。”

“那……我们要唤醒小稻子吗？”

子胥有些担心：“我看她现在的身体，是意念化形，不是真身化形。不会有问题吧？”

“没事，我护着她。”

归阳手中再捏一个诀，似乎在加固法杖能够给予颜稻的力量，用只有他和子胥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还好，她不是普通的妖物。虽是妖身，却可以承受佛杖的力量。或许……她真的是什么上古之兵。”

子胥点头，低声对归阳道：“这次她突然出现，体质又这么特别，我觉得咱们还是得提防着她点儿。中州历经三百年的混乱，眼看着就要清了所有妖物。但也有传闻，说新的妖神又将诞生。归阳，咱们得防着她。”

“嗯。”

归阳抓着佛杖的手，沉稳而坚定：“所以我允她同行，将她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