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过来,只是心里突然冒出来这种奇怪的想法,鼓动着她跑出来。只要她不出门,只要她不去见萧北砚,那个声音便一直在她脑海里叫嚣,不得消停。
镇北王府守卫森严,门前便有一队持刀侍卫在把守。宋元竹在门前突兀地停下,吸引过去这些人的视线,他们手掌攥紧武器,暗藏杀意。
宋元竹见状庆幸自己还留着那令牌,不然连进去的机会都没有。她将令牌亮出来,展示给守卫的士兵。
“我要见王爷,劳烦各位大人通报一声。”
几人借着灯笼的光,看清宋元竹手上的令牌,发现那竟然不是什么普通的令牌,而是象征王爷亲来的北王令。
几个侍卫心中一惊,他们对视一眼,恭敬地对宋元竹弯下身。
他们虽不知道令牌为什么会出现在此人手中,单单这个令牌已经足以让他们保持尊敬的态度。
“这位小姐里面请,我们这就去请王爷。”
宋元竹眉头轻挑,她收回令牌,看来萧北砚没骗她,这个令牌确实好用。
宋元竹被侍卫交给了一个女使,那人不着痕迹地打量宋元竹一眼,姿态恭敬地将人请到了小花厅中。
“姑娘在这稍等片刻,王爷马上就来。”说完,还给宋元竹倒了一杯热茶。
宋元竹道了声谢,点头应道:“好。”
没等多长时间,萧北砚便急步走了过来,他身上穿着一身黑色便服,上面用金线修着松柏云纹,没了盔甲的遮挡,比往日更是丰神俊逸,便是宋元竹也看得呆了片刻。
萧北砚察觉到宋元竹的出神,眼中也忍不住染上笑意。
“你怎么来了?”
宋元竹回过神来,她停顿片刻,开口说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令牌忘了归还给王爷了,于是特意跑了一趟。”
“不过一个令牌,哪里值得你大晚上亲自送来,而且我不是说过,这个令牌已经给了你,我不会再收回来。”
宋元竹点头,“那是我忘了,害怕王爷日后会用,便急着送了过来。”
萧北砚没有坐在主位上,他坐在宋元竹旁边,眼神莫名亮起一道光彩。
“宋掌柜不若直接与我说实话,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宋元竹选择实话实说,“为了曲阳王。他做了如此多的事情,却还能保住自己与家人,我担心王爷会因为圣上的偏心而难过。”
“无事。”萧北砚觉得自己就算真的难过到不行,听到宋元竹这一番话留下的也只有高兴,更何况,皇帝做的事情本就不会对他造成半分影响。
“当真?”宋元竹总觉得萧北砚是在强颜欢笑。
被自己父亲这般区别对待,哪怕平日在强大,再可靠,心中也难免会觉得委屈,她诚恳说道:“你若有什么想说的,也可以与我说说,就当是排解情绪,我肯定不会将这些东西说出去。”
萧北砚莫名察觉到一丝机会,他皱起眉头,眼神颓然,轻轻叹了口气,轻松勾来宋元竹关切的目光。
“确实有些难受。”萧北砚低下头,掩盖眼中的兴奋,他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我对圣上早就心灰意冷,可看到他这样的决定还是心寒,就好像他只是曲阳王一人的父亲。”
“那是他没有眼光。”宋元竹早就忘了教导宋元东的背后不论人长短,她现在只是想要萧北砚开心一点。“你比曲阳王好出许多,若他只是看谁讨好他,便决定自己更喜欢谁,那他便是不称职。”
“我已经习惯了。”
这一句又让宋元竹心疼起来,“从他那里得不来的爱意会有人双倍的补偿给你,王爷不应该在意他那一点掺杂私心的爱意。”
宋元竹这句话说的过于认真,让萧北砚心中一荡,只觉得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快要破壳而出。
“但愿如此。”萧北砚看着宋元竹,“我也会将她缺少爱意一点点补偿回来。”
……
西凉成了大兴的郡城,之前的王也成了郡守,大部分的实权都掌握在大兴手中,饶是如此,他还要亲自去一趟大兴皇都,表达自己的臣服与恐惧。
想到这里,曾经的西凉王便觉得烦躁。
“大人何时动身去皇都?”身份的转变,让二人之间的称呼也发生了变化。
“不用着急。”西凉王说道:“等大兴那边催促起来再动身也不迟。”
“晚些去吧。”西凉王妃叹了口气,“大兴就是想致我们于死地。”
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