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东还不知道家中长辈都在筹划些什么,他正忙着追回那些逃跑的叛军士兵,一直到晚上,才带着十数人返回皇都大营。
他摘下盔甲,甩了甩额头上的汗,还未说话,就被墨刑喊了过去。
“你回来的正好。”墨刑问,“会喝酒吗?”
宋元东愣了一下,老实回答,“还行。”
“现在快进去陪夏明喝几杯,我看老周就要顶不住了。”
老周就是周青,萧北砚手下另一个副将,眼下正在营帐里陪着夏明喝酒,宋元东掀开帘子看了里面的场景,周青如同一滩烂泥般趴在桌子上,夏明却依旧在旁边喝,一边喝一边与周青控诉。
宋元东面无表情地退回来,啪的一声将帘子合上,一定是他打开的方式不对。
平复心情后,宋元东问墨刑,“这是怎么了?”
墨刑与宋元东耳语,“皇上不想处死曲阳王,夏明就在里面借酒浇愁呢。”他简短说完后便催促宋元东,“快点进去陪人喝几杯。”
“怎么这样呢?”宋元东嘀咕几句,老实进去陪着夏明喝酒。
墨刑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把周青抬了出来。
因为夏明一事,宋元东晚上便没有回宋府,宋老太打起精神等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撑住睡着了。
宋元竹之前便在陪着宋老太,见她睡熟后,才回了自己院子。
绕过一道月亮门,宋元竹便见到一位不速之客。
给她打着灯笼的婆子被吓了一跳,刚想喊人,就被宋元竹制止。
“你先回祖奶奶那边伺候吧,就不用送了。”
“小姐。”婆子慌张地往那边瞥了一眼,“那里可有人呢。”
“是我请来商谈要事的客人,你不用担心。”
那婆子眼珠子转了转,聪明地没再多问。
“那老婆子就回去伺候老太太了。”
“好。”
婆子走远,宋元竹才进入自己小院。
她调侃道:“王爷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我这小院儿,你现在都能随意进出了。”
“我只是想给你送个东西。”萧北砚咳嗽一声,声音与往日大不相同,带着那么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紧张。
“什么东西?”
“岭南荔枝。”萧北砚把脚边两个箱子扛起来,这箱子通体黑色,直接与萧北砚的长靴连在一起,今晚光线也弱,宋元竹便一时没有发现。
萧北砚解释,“这荔枝是岭南那边送来的,母妃那得了几箱,我尝着味道不错,就给你送来了。”
荔枝?宋元竹眼前一亮。她上一世没什么口味偏好,唯一爱吃的便是荔枝,只在这时代来,市面上水果一是少,二是那些味美又稀少的好东西,都是直接进贡给皇上的。
“那王爷可要替我谢过贵妃娘娘。”
萧北砚抿了一下嘴角,回答地有些不情不愿,“好。”
宋元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说道:“我知道这是王爷特意带来给我的,民女谢王爷厚爱。”
萧北砚耳廓红了一片,他张张嘴,只说道:“你与我,不必如此客气。”
宋元竹故意问道:“为何不用客气,王爷与我是什么关系?”
萧北砚避开这个话题,“你先尝尝这荔枝,夏日东西存放时间短,你记得早些吃完。”
宋元竹眼睛一眨,“好。”
今天晚上风十分温柔,穿花拂叶,吹在二人身上,萧北砚没有与宋元竹说起当今皇都形势,只是与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军营中的趣事。
二人眼下一片平和,可皇都其他人却坐不住了,曲阳王府内,萧明成与曲阳王妃坐在正厅,曲阳王妃绞着手帕,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等了一会儿,外面匆匆忙忙跑进来个小厮,气还没顺下来,就与二人汇报。
“王妃,宫中来消息了,圣上那边传了太医,王爷被关进了昭狱,暂时还没说如何处置?”
曲阳王妃急声问道:“那圣上呢!圣上那边是什么态度?”
“圣上想保下咱王爷,只是让王爷在外面禁足,都没说褫夺封号还有砍头的事儿。”
曲阳王妃松了口气,只要皇帝偏向曲阳王,那他们这一脉不论如何都能保下来,哪怕是去了偏远地方当个郡王,只要能活下来就行。
萧明成心中石头也落了地,他这一日都在提防着外面突然闯进一队士兵,将他们全家押送昭狱。
幸好,皇帝是偏向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