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竹把今日遇事的情况讲明,又道:“蒙生叔在医馆里,担心他不好赶路,过几日再接他回来。”
“蒙生伤的重吗?不行,我现在就要去看看他!”林家阿奶说什么都要去风林城,蒙生几个哥嫂把人拦住,“娘,元竹不是都说了吗,他受了伤,不过没什么大碍了,你还信不过元竹吗?”
“你们让我怎么信!胖草都说她亲眼见的蒙生躺在地上,那席子都直接拉过头了!”林家阿奶情绪越发激动,“怎的其他人都全乎的,就我蒙生没回来,元竹你告诉我,我蒙生是不是……是不是没了?
啊啊啊啊!你怎么不杀了我得了!蒙生啊,那孩子还没娶亲啊!我早说了不让他去做这劳什子工,他非不听我的,现在好了,回不来了!啊啊啊!”
林蒙生几个哥嫂心中其实也拿不准,这会儿听得他娘嚎,也看向宋元竹,眼神里多是担忧。
宋元竹上前,握住林家阿奶的手。
“阿奶,蒙生叔是我收来为我做事的,我今日说了他没事,自然不会骗你,你若是实在担心,我明天便带你去城里瞧他。现下天已经黑了,还在下雪,实在不方便。”
有了宋元竹这句话,林家婶子的情绪收了些,她反握住宋元竹的手。
“元竹,你可是说真的?”
“真的。”
林家婶子安了心,宋元竹又安抚几句,问道:“林阿奶,你说的胖草跟你说啥了?”
“胖草今日午时便跑来跟我说,我家蒙生在城里打了架没了!好端端的咒我林家,明日我见得蒙生,回来定要同她干仗!”要不是家里几个儿子媳妇儿拦着,她中午便冲去风林城了。
林家大哥道:“娘,早跟你说了,胖草的话不能信,她平日里口没遮拦的,说的话还少了?满嘴白话的。”
宋元竹点点头,又和林家阿奶定了明日进城的时间,这才离开了。
而这时,门外一个黑影,也悄悄离开了。
路过纪胖草家时,宋元竹深深看了一眼,也回了院子。
宋老太抻着脖子看,好不容易见的人,连忙道:“元竹回来啦?”
廊下几个抓雪玩的小崽子听着声儿,一窝蜂的跑过来。
“阿姐回来啦!”
“阿姐!阿姐!”
“祖奶奶,您怎么出来了,外面天气凉。”
宋元竹把几个人带回屋里,陈爱云从厨房里抻脖子出来喊了一嗓子,“元竹回来啦?赶紧进屋去,晚饭马上就做得了!”
一呼一喊,放在以往宋元竹只觉得聒噪,可这会儿,心里有个地方却暖暖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一般。
那个东西陌生的她都不太清楚,只嘴角止不住的扬了起来。
是了,是幸福。
陈爱云端上来一叠咸菜腌肉,一叠白菜粉条,又是一陶罐鸡汤,一盘子白面馒头,一家人这算是开饭了。
几个小的眼巴巴的看着白面馒头,只等祖奶奶动了筷子便要开吃,陈爱云却是绕过桌子,温声道:“元竹,你把鞋脱了,小姨母看看你的脚。”
有那么一瞬间,宋元竹的眼眶突然热了。
她都快忘了自己的脚前两天崴伤了,今天一整天,她需要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解决各种问题,却还没来得及关心自己。
她借着低头掩去眼底的水意,摇头道:“没事,我身体好,早就没事了。”
陈爱云却执意不干,硬要她脱了鞋袜。脚腕确实没什么大事,只是伤的那一处比其他地方要红一些,连肿都不肿了。
陈爱云揪了热帕子给她敷上,吃过饭又给她揉了揉这才算了。
这边其乐融融,村里的另外一头宅子里,却是冷冷清清。
宋春香进了屋搓了搓手,见冷锅冷灶的,气的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
“娘,今日怎么没做得晚饭?”
“你还好意思说!家里的白面粮食全都被你糟蹋了,吃什么?”
宋大运和宋婆子今日挨了饿,也臊眉耷眼的,难得没护着宋春香。
宋春香气上心头,“我今早天不亮便出门去卖鸡蛋糕给家里挣钱,娘你居然还怪我!你以为我跟你们一样只能看天吃饭吗?”
田翠花气的就是这个。本身她觉得闺女做鸡蛋糕虽然糟蹋粮食,但说不得真能卖钱。
今日回来,果然鸡蛋糕卖完了,可银子她却是一个子儿没见!她张口问闺女要,闺女竟然还说钱都是她挣得,凭什么要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