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想来陛下已经派人了解过他的情况了,”冯晴也有点好奇,笑道:“他如今是什么身份?”
“说起来你大概不信,当真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咱们本来以为他会去温家的老家藏身的,结果他居然就在京城躲了七年,”穆罗云也有几分感慨:“他在刘维家里,是她第三个女儿的侍夫。”
冯晴点了点头,刘维他也听说过,算是京中很有些名望的富商,家里经营着当铺钱庄和布料染料行当,家资颇丰。但她的几个女儿他就不了解了。
穆罗云看他挺有兴致的样子,也不叫下人,亲手帮他换了衣服,拉着人坐起来喝了杯茶:“皇姨跟朕说了之后,朕让昭华查过。刘家可以说是世代经商,这个刘维有四个女儿,前两个是主夫生的,后来两个小的是侧夫所出的庶女,她对侧夫偏爱,在几个女儿里也就偏疼两个小的,结果小女儿早逝,大女儿和二女儿因为她对自家父亲常常又打又骂的,还想贬主夫为侍,把侧夫扶成正室,一气之下就带着父亲离家了,一分钱家产都没要她的,只带走了父亲的嫁妆,现在在南方经商,也小有所成。”
冯晴听她说了这么一大串,忍不住皱眉:“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刘维的两个女儿也算好脾气了。”
贬正室为侍,放在哪儿都是站不住脚的,要是当真一纸状书告到公堂,刘维绝对得不了好。
穆罗云也点头:“她这两个女儿当真不错,据说当时只说养育之恩不敢忘,但羞辱父亲的恨也不能忘,恩怨相抵,只求带着父亲离开。”
“能有这样两个女儿,她们父亲想必也不至受太多苦,”冯晴感慨了一句,才转回正题:“那就是说,现在刘维身边就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是温子墨跟着的三小姐了?”
“嗯,听说刘维早些年的生意都是大女儿帮着打理的,四年前两个女儿离开刘家,生意就多数交给了三女儿,唔,叫刘宝云吧好像,”穆罗云干脆把昭华的呈报翻了出来给他看:“温子墨给自己捏造了个温家旁支子侄的身份,叫温琪吧,说是受温家的牵连,妻家怕惹事,把他休弃赶走了,老家亲戚也都没了。刘宝云看他可怜就偷偷收在自家府里做了侍人,后来似乎对温子墨很是宠爱,两人还有了个儿子。”
穆罗云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冯晴的脸色,见他并无不悦,才放了心,笑道:“原想问问你想怎么处置他的,不过看来你也懒得管这个事儿了。要不朕让昭华去办吧?”
让暗卫去处理,可以有无数种让一个人无声无息死去的方式,冯晴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倒是迟疑了下,隔了会儿才道:“找个时候去看一看吧。”
穆罗云奇了:“去看看?怎么忽然有这个兴致了?”
冯晴笑笑,玩笑道:“当年温音留了这么一个钉子,就是为了让臣心里不痛快,温子墨那说辞半真半假的,倒有几分水平。想来也是当年温音给他想好的吧。哪怕有人认出来,也能说血缘亲戚,人有相似。这样看来,臣倒是想去瞧瞧,否则不是显得臣怕了温音?”
穆罗云没再多问,只要不危及他的身体,冯晴提的事她基本都会答应。再者冯晴从来不是不知分寸的人,他既想去,穆罗云就依着他的心思安排了下去。
**************
童毅从穆天青那里知道刘维家里的一堆烂事后,对跟刘维的合作就立刻没了兴致,倒不是有多为她的夫郎打抱不平,而是实在不敢相信这种人的人品。但穆罗云和冯晴既然开了口要他安排,他自然也乐意帮忙。借着谈生意的由头,把刘宝云请到了自家的别院里。
刘宝云对温子墨似乎是十分着迷,很喜欢带着他,温子墨早年还怕被人认出来,不敢出门应酬。
但他十六岁进宫,之后见的除了宫里的人就是家人,几乎再见不到外臣了,这十六七年下来容貌本就变了许多,而刘维接触的人多数是生意人,即使有些官场上的人,也多数是小官,与当年的温家这样的豪门大户极少有联系。这几年下来,他也发现即使是儿时认识,见过几面的人也认不出他来,也就渐渐放心了。
他毕竟是高门大户养出来的,又在宫里养尊处优过了那么些年,举止仪态都是十分曼妙,容貌也十分出色,更是精于察言观色,当年连穆罗云那样的性子都能哄得好好的,何况是一个刘宝云。
因此他虽说比刘宝云还大了四五岁,却偏偏十分得宠,刘宝云得了他之后就很是喜欢,他生了儿子之后更是给了他侧夫的位置,出入各种场合都是带着他。
童毅选了一个小院子宴请刘宝云和温子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