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烟的笑让陈姨娘毛骨悚然,她之前从没见苏晨烟这样笑过,那么笃定的表情,好像今天所有发生的事,她都胸有成竹一般。
本来她从偏院里赶过来的时候,还没想到事情会这么棘手,还以为苏晨烟是以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随便说几句好话就能哄过去,没先到如今却是这样的架势。
苏晨烟道:“打灵儿的,张嬷嬷她们都还了,那……打香宁的,难道就可以这样过去了吗?”
这话一出,张嬷嬷刚刚缓过来的一口气,差点儿直接咽下去。
打灵儿,还是奴才之间的口角,如果主子不计较,可轻可重,自己挨几个耳光也就是给主子出出气罢了。
可是打主子,那可是重罪,这事儿要是较真起来,是可以报官的,到时候可就不是挨几下打的事儿了,她们一家子都有可能被从苏家轰出去,不要说苏府,就是庄子上,也不可能呆住。
她还有可能直接被收押到大牢里去。
“不不,我没打,不是,当时是……是大小姐正好把手臂伸过来,陈姨娘,你要为老奴做主,老奴真真没有想要碰大小姐一根汗毛啊。”
张嬷嬷不顾自己眼花心跳,跪着一步步爬到陈姨娘面前。
苏晨烟在旁边悄无声息地煽风点火道:“我把手臂伸过去的?张嬷嬷这么说来,是说我自己讨打,故意想要让你打我是不是?”
说完,她把自己的袖口轻轻撩了一点点,那白皙的手腕处,果然有一条淡淡的粉色痕迹,粗略一看,就是粗柴火棍子抽上去的。
张嬷嬷吃了一惊:“这,这怎么可能,刚刚老奴并没有下手那么重,怎么肯能这么长时间还……”
“哦……”苏晨烟得意地拖了声长音道:“张嬷嬷这就是承认了,是吧,刚刚就是你拿柴火条打的香宁。”
“这……不……陈姨娘。”张嬷嬷百口莫辩,只好把希望都寄托在陈姨娘身上,她抱着陈姨娘的脚踝道:“姨娘,您可不能让大小姐把我赶出去啊,我要是离开苏家,那可就……姨娘,您可不能过河拆桥,您不记得之前您从小厨房这儿拿走的那些……”
陈姨娘吃了一惊,生怕她将自己的丑事一起抖落出去,赶紧呵斥道:“大胆恶奴,敢打主子就已经胆大包天了,如今竟然还敢胡言乱语,来人啊,给我把她的嘴撕了。”
站在陈姨娘身后的涤玉和浣磬最是知道陈姨娘那些个见不得人的事儿。
如今她这么着急处置张嬷嬷,定然是有把柄落在张嬷嬷的手里。
涤玉给旁边一个健壮的妇人使了个眼色,那妇人慌忙上去,一把拉住张嬷嬷就是几个耳光。
张嬷嬷被她打得嘴角血流不止,嘴唇立刻肿了好大一块。
虽然话已经说不清楚,但还是支支吾吾地喊个不停,也顾不得主仆身份悬殊,伸手指着陈姨娘,像是在控诉。
苏晨烟就是要逼着她们相互攀咬,这样才好收拾这帮奴才。
看着张嬷嬷咿咿呀呀指着陈姨娘,她便故意说道:“什么?张嬷嬷可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吗?灵儿,你听听张嬷嬷究竟要说些什么?”
灵儿还没有凑过去,就看陈姨娘给了那个动手的妇人一个狠绝的眼神,那妇人抄起旁边的一个粗木棍,直接冲着张嬷嬷的脑袋,垂直砸了下去。
“啊!”
一声惨叫,只见刚刚还满口哼哈的张嬷嬷,身子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灵儿吓了一跳,愣愣地看了半天道:“她,她怎么了?”
陈姨娘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真是老了,禁不起责罚,竟然昏倒了,赶紧把她拖出去,大小姐还在这儿呢,别惊了她。”
几个妇人赶紧过去,像拖死狗一样将张嬷嬷拖了出去。
剩下的几个妇人见到张嬷嬷的惨状,也都吓得面如土色,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浑身抖得筛糠一样。
苏晨烟心里暗笑,表面上却不露声色,抬起手边的茶杯呷了几口茶道:“唉,头晕的很,本来只是想吃口血燕窝海参粥的,没想到闹出这一堆事情来,如今心跳得也难受,不知道是什么症候。”
灵儿赶紧过来给她拍了拍背道:“小姐在宫里就感染了风寒,身子一直都没缓过来,没想到回到府里还要受这样的气,真是不知道这苏府上下还有没有规矩体统了。”
这话分明就是说给陈姨娘听得,骂她没有把府里的事管理好。
陈姨娘就算是再生气,也没法当着苏晨烟的面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赶紧上前道:“这事儿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