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前一世,苏晨烟的确是不会像现在这样沉稳的,因为那时的她,被太子选妃的事情完全迷了心智,心心念念只想着要坐上那个位置,只要一有点风吹草动,立刻就会心中惶恐。
如今却不同了,对太子妃的事情淡泊下来,她看整个局面竟然也清晰了很多。
“灵儿,快去收拾东西吧,明日就要出宫了,还有好多事要忙。”苏晨烟笑了笑,拍了拍灵儿的手背。
灵儿点了点头,转身去吩咐了。
晚上用过晚膳,苏晨烟在里屋的小书桌前抄经习字,她前世便有抄经的习惯,只是那时是为了讨好皇后和太子。
这一世却不同,是为了精心养神。
“宁儿的字真是越来越有致远之气了。”
突然有人说话,苏晨烟吓了一跳,好好的一个“如”字因为手抖,正好歪出去一笔。
她抬头看了看,才发现是蓝王宗浩,正站在她的对面,隔着条几书桌一瞬不瞬看着她。
苏晨烟眉头一皱,轻声骂道:“王爷是属猫的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蓝王宗浩笑道:“本王若是猫,也是父皇坐下御猫,怎么?如今不骂本王是飞贼了?”
苏晨烟大囧,撇了撇嘴道:“王爷深夜来此,就是为了吓唬香宁的吗?好端端的一张字,就这一笔给毁了。”
“不过就是一张经书。”宗浩越发喜欢逗她,嬉笑着说道。
苏晨烟恼了,杏眼圆睁,瞪了他一下道:“香宁好端端抄了一晚上的,这本地藏菩萨本愿经,是香宁抄来给爹爹护身用的,在王爷看来是小事,在香宁看来可是大事,王爷若是此来无要紧利害,便请快快回去吧。”
宗浩见她动了真气,也不敢再逗她了,便道:“宁儿莫恼,本王不是有意要吓你,既然毁了你的字,赔给你就是,今晚此来,是要询问一事。”
苏晨烟白了他一眼道:“何事?”
宗浩道:“太子是否送过宁儿一个东西?”
苏晨烟一愣:“是,送了宁儿一支笔。”
宗浩又问道:“宁儿收了吗?”
苏晨烟道:“收了。”
宗浩一愣,轻声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苏晨烟咬了咬唇,她其实可以不加解释,毕竟这事和蓝王无关,她也不知道蓝王是如何知晓,但是她却有点莫名的心虚,总觉得这事不说清楚便是亏欠了蓝王。
于是她低头想了半天,犹豫着还是开口道:“那日在坤宇宫,皇后娘娘留晚膳,太子也在,出宫的时候,在西角门那儿,太子非要塞给我的。我推了半天,结果皇上的御辇过来,匆忙间没有推掉。”
宗浩笑了笑道:“宁儿这是怕我多心,所以解释给我听的吗?”
苏晨烟一愣,脸色变了变,低头道:“王爷可真多心。”
宗浩道;“既然是太子给了宁儿的东西,为何又到了苏家二小姐手上?”
苏晨烟眨了眨眼问道:“你……如何知道?”
宗浩道:“安安从听雨轩经过,闻到有人烧沉香木,结果瞥了一眼,竟然是苏二小姐在熏沐御笔。”
苏晨烟叹了口气道:“是宁儿给她的,宁儿不想抱着这个烫手山芋,所以……推了出去。”
宗浩笑了:“宁儿不仅给了她,还告诉她熏沐御笔的方法,是不是打了什么主意么?”
苏晨烟也笑了,抬头说道:“宁儿打什么主意,事事都要给王爷禀报吗?王爷在宫里眼线如此之多,连一丁点动向都知道,宁儿就算有主意,又如何瞒得过王爷?只怕就算回了苏府,王爷的眼线,也会一直跟着宁儿,是不是?”
宗浩一愣,知道她现在是恼了,想着自己恐怕是找人监视了她,心里不舒服。
宗浩摇了摇头道:“宁儿多虑了,本王不是在监视宁儿,只是宫中险恶,本王实在不放心……”
“王爷不放心什么?宁儿难道是待宰的羔羊白兔?就这么不堪一击,这么痴傻,等着被别人算计吗?”苏晨烟的确有些生气,自己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目之下,当然不会舒服,更何况蓝王对她的关心如此之盛,她并不知道缘由。
宗浩有些吃惊,之前苏镇口里的苏晨烟可不是这样,苏镇告诉他,自己的女儿性格懦弱,没什么主见,一心想得就是成为太子妃,自打秋盟节上,在宫外远远见过太子一面,就对太子有所迷恋。
如今看来,全然不是这幅样子。
宗浩摇头道:“宁儿不必生气,这事是本王不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