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愣,问道:“你说什么?你熬制花露的时候,曾经有段时间是只有邱平珍一个人守着露水盅的?”
东方玉点了点头,表情有些惶恐,但还是实话实说道:“当时琰儿的碳火没有加好,烟尘很厉害,眼睛被熏得睁不开,邱姐姐特别好心的让琰儿在外间休息,她来熬制一会儿。其实本来琰儿是想重新熬制的,但邱姐姐说,熬制的时辰耽误不得,她可以替琰儿看一段时间。”
皇后的眉头皱了起来:“大概多长时间?”
东方玉答道:“大概一炷香。”
一炷香,时间足够用了,要是想将祁萍熬制在月玫瑰花露里,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完成。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邱平珍身上,她猛然一愣,顿时伏地大吼起来:“冤枉啊,怜儿冤枉,求皇上明查,明查啊!”
这种不顾形象的喊冤,只会让永辰帝和皇后极其反感,连坐在一旁一直转着佛珠不问世事的太后,都皱着眉厌恶地瞥了她一眼。
周晓黄有些急了,赶紧拽了拽她的衣袖,心想邱平珍果然是蠢笨之人,都这时候了,哭有什么用?
她跪着往前走了两步,离皇后近了些道:“姑姑容禀,邱姑娘虽说有此嫌疑,但她做这事的动机并没有啊?她要熔断那寿桃的枝柄作甚?若有祁萍这样好的药物,早早好在自己浇灌的时候加入进去,让石刻变色,那时她就是有福之人,不是更有益处?”
周晓黄的话音刚落,苏晨烟便凑了过去,用很小的声音道:“邱姑娘想要干什么,只怕周县主最为清楚,她想陷害谁,也只有周县主最明白,什么叫做以绝后患,恐怕周县主心知肚明。”
这几句话一出口,周晓黄猛然一愣,对啊,邱平珍凭什么做这件事?她明明知道今日最后浇灌石刻的人是她周晓黄啊,她不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吗?
那时候王沉鱼出事,她费了多大的劲儿才把事情遮掩过去,如果不是邱平珍办事不利,怎么可能闹成这样,苏晨烟早就被她弄走了。
可是正因为这样,自己手里也攥了邱平珍的把柄,她想要除掉自己,这个事再合情合理不过了。
不然王家一旦翻案,必定会查到她的头上来。
周晓黄这点心思也瞒不过皇后,皇后一看她脸色便知道有事,便直接顺着她的意思回道:“邱平珍不管是什么动机,在宫中私藏祁萍就是重罪,这寿山石刻上明明勘验出来就是祁萍的侵蚀,难道她还能脱得聊干系?”
周晓黄一愣,点了点头道:“姑姑所言极是,是我孟浪了,不该多言。”
这话一出,邱平珍愣了,她没想到周晓黄这么快就要抛弃她,刚刚还在替她说话,转脸就放任不管了。
她气急败坏地跪起来,指着周晓黄道:“周县主,之前你对怜儿可不是这个态度,那时候,你为了除去苏晨烟,可是对怜儿百般示好的,你忘了,你还对怜儿说过……”
“住口。”没等邱平珍说完,周晓黄便打断她的话,“这里是圣上和皇后娘娘座下,由不得你胡言乱语,你用自家的药物侵蚀寿山石刻不说,还要攀咬别人,真是罪无可赦。”
说完,她容不得邱平珍争辩,转头对皇后说道:“姑姑,之前玉清就觉得她有蹊跷,如今果然是个害人的,可不能轻饶了她。”
皇后也顺着话说道:“正是,既然证据都以确凿,这事还请皇上定夺,只是兹事体大,毕竟关系太后的祈福之事,还请皇上从重处罚。”
皇后既然都表了态,永辰帝也巴不得出去户部这样的祸患,一抬手道:“皇后说得有理,兹事体大,此事已经不是内务府之事了,朕看,还是交由刑部去处理吧。”
邱平珍一句话还没来及多解释,就看到门口已经有侍卫走了进来,两人轻松一架,直接将她拖了出去。
她根本没有力气再喊冤枉,已经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永辰帝轻轻叹了口气,转头对还在念佛的太后说道:“母后,这事本来是儿子和媳妇要给您祈福的,却弄成了这样,真真难以收场,您看这……”
太后这才抬了眼,看了永辰帝一眼,又看了看皇后,冷笑一声道:“哼,我老了,再祈福,能享几年福?你们有心就行了,只是别老给我添堵就成。我看着这帮孩子,也不是真心为了给我过什么寿诞,只怕都是冲着东宫之位去的吧?”
皇后的脸立刻就变了一层,太后出了名的不留情面,说话直白,可她没想到会当着皇上的面直接打自己的脸。
她暗自撇了撇嘴,赶紧挂上笑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