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烟再次听到东方玉这个名字,心里猛然一缩,她记得前世,东方玉便是蓝王妃。
她曾是她闺中的好姐妹,二人无话不说无话不谈。
东方玉在秋盟大会上第一次见到蓝王宗浩,对他一见倾心,那是她也对蓝王颇有好感,但毕竟心系太子,就没有多想。
她们反目便是因为太子之事,东方玉是个聪明剔透的女子,至少前世比她看的通透。
她知道她心仪太子,一心想坐上太子妃之位的时候,就出言提醒,太子为人虽表面上仪表堂堂,但其实懦弱,做事优柔寡断不说,还好色轻佻。
她当时十分厌恶东方玉的评价,毕竟太子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加上皇后不断给她灌迷魂汤,把太子妃之位吹得锦上添花,让她满心满眼只想着以后入主东宫。
一次沐春节宫宴之后,她记得东方玉哭哭啼啼来找她诉苦,她惊慌的问事情究竟。东方玉竟然说,太子在御花园调戏她,不仅出言轻薄,而且动手动脚,实在有失皇家仪表。
但这种事情一个未及笄的女儿家怎么可能大肆宣扬,只好跑来告诉苏晨烟这个好姐妹。
苏晨烟还记得自己是如何说的。
她说,太子是人中之龙,怎可这般诋毁,肯定是你千方百计勾引,未遂才恼羞成怒攀咬太子。
东方玉当时羞愤难忍,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可她由自不知收敛,竟然扬言要去告诉皇后。
这件事她前世也的确告诉了皇后,皇后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做了个人情给东方玉,说她背后状告东方玉,还提醒东方玉小心一点。
结果姐妹两人新生罅隙,越走越远。
直到东方玉出嫁蓝王的那天,她们仍旧没有说上一句话。
她被打入冷宫的时候,东方玉本是想来见她的,可是她没脸见昔日的好姐妹,一口回绝了。
现如今,她们还都未及笄,还都未入宫成为皇家的人,不知道见面,会是怎样一种场景。
苏晨烟从纯熙大宫女那里出来,外头的太阳正好,她大病初愈,又被东方玉的事情搅扰了心绪,正想着好好散散步晒晒太阳,让自己尽快恢复起来。
于是打发灵儿回茗香居取薄氅,自己便慢慢顺着假山石从水榭旁往院子里走去。
刚刚走到转角的地方,听到一阵争执的声音,声音听上去很耳熟,应该是她认识的人。
她定了定神,转身躲到一尊大的太湖石后,仔细听着。
“这个贱人,竟然就这么疯了,她不死,这案子怎么盖棺定论,要是有人翻起案来,那还了得?”
苏晨烟心里一惊,是周晓黄。
“这个周县主放心,我爹爹已经给内务府打了招呼,不是说了吗,那熬制的月玫瑰露已经掉包了,他们没查出来,只查出是放了草浆籽。”
这人是?
苏晨烟想了想,又是一阵揪心,竟然是邱平珍。
周晓黄道:“算了,这次就放过那个王沉鱼,只是苏晨烟不除,还是没有去掉心头大患。”
邱平珍道:“怜儿有一事不明,周县主为何一定要将苏晨烟置于死地,她不是已经被圣上封为蓝王妃了吗?”
“你懂什么?如果圣上真的下决心要封妃,为什么到现在都不下圣旨?皇后娘娘又为什么献个寿山石刻,让人浇灌祈福?这不明摆着要再斟酌一下太子妃的人选吗?”
周晓黄这样一说,邱平珍明了地点了点头:“周县主分析得透彻,可是周县主从小成长在深宫中,又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这次选妃,您应该是不二人选才对,她苏晨烟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武将的女儿,带兵打仗的都是丘八,能养出什么样的女儿来,皇后娘娘总不至于选上她吧。”
周晓黄哼了一声道:“姑母当然不至于选她,可是……唉,万一万一,万中之一,要是让她浇红了那寿山石刻,皇上和皇后能怎么说?”
“明白。”邱平珍谄媚地笑了笑道,“所以周县主想要万无一失,可是这次怜儿已经用了计,没害成她算她命大,您说她会不会有所提防啊?”
“堤防?提防又能怎么样?只要算计周密,不怕不能把她拉下马,离祈福结束也没几天了,这事儿用不着你管了,到时候,自然会让她百口莫辩,下狱天牢。”
周晓黄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几个太监的声音,原来是来搬王沉鱼的东西,要为新来的人腾院子的。
苏晨烟迅速往太湖石后又躲了躲,看着周晓黄和邱平珍也悄悄地从角落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