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慌慌张张地往地下一跪道:“回……回主子话,出大事儿了。”
灵儿有些恼:“什么大事儿,没见着我家小姐病刚好吗?一惊一乍的,到时候病情反复了,你担得了责任?”
那小太监一时被吓傻了,跪直了身子看着灵儿,愣愣地一句话都说不出。
苏晨烟倒是被逗笑了,推了推灵儿道:“行了,我哪有那么娇贵,你做什么吓唬他?”
说完转头又对那小太监道:“究竟怎么了?你慢慢说。”
小太监道:“今日亏得主子有病在身,本来排序排到主子这里,理应主子去浇灌寿山石刻的,结果今日换了萧侍郎的千金箫云落,那……那块寿山石刻竟然……竟然……”
小太监紧张得口干舌燥,灵儿看着他都着急:“竟然什么啊?”
“竟然变了颜色……”
“啊?”
灵儿和苏晨烟都吃了一惊,这么快石刻就变了颜色?萧云落也没听说是皇后心仪的人选啊,怎么会落到她头上,难道说还真有天意?
苏晨烟摇了摇头,她绝不相信这种所谓的天意,肯定有人背后搞鬼,她沉了沉心道:“此时可禀告纯熙姑姑了?”
小太监接着道:“早有人禀告了姑姑,姑姑不敢怠慢,请了执事太监勘验,结果发现,那石刻并不是正常变红的,是有人……浇了药水。”
“药水?”苏晨烟一愣,这种伎俩也太拙劣了,如果真想当太子妃,何必做这样的手脚,让人一验便知呢?
小太监道:“正是,说是明矾勾兑了一种什么花,奴才不记得了,纯熙姑姑也吃了一惊,已经派人去禀报皇后娘娘了,恐怕……”
小太监的话没说完,苏晨烟已经意识到这事有多么严重了,用药水浇灌寿山石刻,本身已经是对太后老人家的不敬,那寿山石又是皇后送出去的,说是祈福预测天意的,这样让她一浇,岂不就成了欺天!
如果真是这样一个罪名扣下来,那萧云落还有命活吗?
刚想到这儿,就听到院子里一阵嘈杂声,还有隐隐地呼救和啜泣,苏晨烟心里“咯噔”一下,抬手掀了被子,边系内衫边道:“怎么了?出去看看。”
灵儿吓了一跳,忙想按住她:“小姐,您的病可才刚刚好呢,先在床上躺着。”
“可是……”苏晨烟还想说,却被灵儿一把塞回到床上。
灵儿可是不会再让她有任何闪失了,不然她跟蓝王也无法交代啊。
灵儿把被角一掖道:“小姐别动,奴婢替您去看看,有什么事,奴婢回来一定一五一十地禀告。”
说完根本不等苏晨烟答应,转身拎了那个报信儿的小太监,一挑帘子就出去了。
苏晨烟被她噎得一愣,心说这丫头吃错药了吗,胆儿都变肥了,也不知道谁给她撑得腰。
院外的喧闹声一直没有停止,持续了大概一个时辰。
灵儿回转过来,一头的热汗。
“究竟怎么回事?”苏晨烟赶紧起身问道。
灵儿过去给她垫了靠背迎枕才道:“这事儿真是蹊跷,奴婢听了半天才听明白,那萧云落萧小姐和王御史家的千金王沉鱼是一组,寿山石刻受辱,本应该治萧云落的罪,可萧云落说,月玫瑰露是王小姐熬制的,她只是负责浇灌祈福,手脚并不是她动的。”
“那现在呢?”苏晨烟问道。
灵儿叹了口气:“内务府已经介入了,现在两位小姐都被关进了打牢,等着皇上决断。”
苏晨烟倒吸了一口凉气:“连皇上也惊动了?”
也是,寿山石刻是太后的祈福延寿之物,灵性又和天命挂在一起,出了这种事肯定不是后宫的人能镇住了,惊动皇上也是在所难免。
只是这事一旦惊动圣驾,那就不是处罚一下可以了解的,欺天就等于欺君,若是判得重了,抄家也是有可能的。
灵儿看着苏晨烟忧心忡忡的样子,给她倒了杯水道:“小姐您是因祸得福,这次要不是您病重,就该您去煮月玫瑰露水,到时候让萧小姐攀咬上,那还不是要命的事,奴婢想想就后怕。”
苏晨烟心里猛揪了一下道:“你说什么?这么说,王家的小姐,是当了我的替罪羊喽?”
灵儿愣了一下,这她还真没想到:“说的也是啊,浇灌寿山石刻的班次是前两天排定的,如果照这样说……”
如果照这样说,就是有人想要害苏晨烟,可惜苏晨烟临时病重,没法煮制玫瑰露,这才被王沉鱼做了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