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不明白涤玉的意思,抬头看着她问道:“你说这事出了纯熙姑姑,还有谁能帮我?”
涤玉张望了一下外面,确定没人,才眼眉闪了闪道:“自然是太子啦。”
“他?”苏晓吃了一惊,“什么意思?”
涤玉煞有介事地笑了笑道:“小姐,您和太子……陈姨娘都告诉奴婢了,上次是那个周县主坏了您的好事,这次可不同,有奴婢在,一定能让您在太子面前出众的。”
苏晓的心事被她说破,脸涨得通红,可这话的确是她所盼的,于是也没什么好矫情了。
“你要怎么办?”苏晓干脆开门见山。
涤玉抿了一下唇道:“总要有个物件,让太子他心痒,让他能想起您。”
苏晓还真的没什么把握,若说以色诱人,她虽然相貌出众,但放在美女如云的后宫,便不那么扎眼了。
别说嫔妃宫女,就是这次选进撷秀苑的这些闺秀,与她不相上下的也很多。
“这个……”苏晓有些担心地拿出那方绣着“苏”字的帕子,交给涤玉道,“这个上次太子见过,不知道再见,他还会不会想起。”
涤玉看了看那帕子,赶忙收下道:“这个小姐放心,涤玉办事,一向有成无败。”
陈姨娘之所以让涤玉随苏晓入宫,就是因为这丫头办事得力,八面灵通人脉极广,希望她能帮着苏晓,这次把太子妃的事情敲定,就算不能封为正妃,也要封个侧妃。
如果这样,等到太子承继九五的时候,苏晓怎样也能坐到贵妃之位。
涤玉确实有这样的本事,当天夜里,这方绣着“苏”字的帕子,就由一个小太监之手,递到了太子的手上。
“何人给你?”太子刚从太后处请安回来,还未洗漱,正在主屋里坐着喝茶,一个小太监过来换香炉,突然递了个帕子过来,还有一方纸条。
那小太监只知道笑,一句话也不说,太子这才想起来,净事房里有一批做粗使活的小太监是被毒哑的,专为主子机密的时候过来服侍,省的他们乱嚼舌根。
太子于是点了点头,挥手让他退下,旋即转到内书房里,把闲杂人等都清开,这才拿出那张纸条细看。
纸条上只有一首诗:
苏鸿照影液池边,
锦鲤簇拥金龙现。
鸿飞欲问金龙思,
但求方帕传美意。
太子一愣,再看看那方帕子,上面果然绣着一个“苏”字。
“苏……晨烟?”太子早已不记得之前在太液池边见过的苏晓,他现在满脑子里只有苏晨烟。
现在看着这方帕子,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想着,怪不得白日里对我如此冷淡,原来全为了装样子,这时候终于憋不住了,让人来方帕传情。
“好,尽然妾有意,郎便有情。”太子一脸笑意地将那纸条和帕子收好,起身来到外间,看到刚刚换香炉的哑巴小太监还在,于是过去悄声对他道:“告诉送东西的人,后天西山仰星阁前,三更见。”
小太监仍旧挂着不变的笑容,点了点头,一矮身,施了个礼便跪安了。
第二日,闺秀们都起了大早在院子里候着听宣,纯熙大宫女拿着牌子一个个点了名,便宣了懿旨。
头日里,是礼部侍郎家的二小姐袁紫韵和翰林院大学时林霄之女林频频二人祈福浇灌,之后三日也都排好了。
没有排到的闺秀,便在寿山石刻前诵经祷告祈福,亦要焚香沐浴一番。
头一日的排场必然很大,皇后亲自过来点香祷告,临走的时候赐了好些首饰绸缎,独独周晓黄和苏晨烟两人的赏赐里多了柄玉如意。
皇后的心意已经再明显不过,太子妃就在她们俩之间选一个,另一个有可能是侧妃。
“那就是周县主毋庸置疑了。”邱平珍立刻一脸谄笑地贴了过去,一边看着周晓黄的赏赐,一边艳羡道,“谁不知道您是皇后的亲侄女,亲上加亲也该先您,更何况苏姑娘已经赐婚给了蓝王,只要不是她浇灌了寿山石变红,她就还是蓝王妃啊。”
周晓黄听了这话,心早就乐得开了花,面上却不好显露太多,只笑着道:“选妃是大事,岂是我等人可以论断的,皇上皇后顺应天意,咱们也应该顺着皇上皇后的意思。”
说完瞥了苏晨烟一眼,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既然皇上已经将你赐给蓝王,你便应该恪守本分,不要再与我挣太子妃之位。
可惜苏晨烟懒得理她,一转身,回自己的茗香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