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阁老却笑了笑,抬手虚扶了一下,示意苏晨烟起身:“老臣知道是蓝王所为,无碍。”
“无碍?”苏晨烟嘴撅了起来,“怎么能叫无碍,他堂堂一个王爷,竟然每次……”
刚说到这儿,苏晨烟觉得可能要说漏,赶紧闭了口。
林阁老道:“蓝王人品贵重,做事既有分寸,苏姑娘不要担心。”
“他人品贵重?”苏晨烟反问了一句,“香宁怎么没看出来,倒是觉得他为人轻浮莽撞,今日沐春节宫宴,原本是大家庆春的,他怎么好端端搬出皇上来赐婚?香宁的父亲都不在,这不是逼着香宁自己答应吗?”
阁老道:“你以为蓝王是一时兴起跟皇上讨你做王妃的?”
他摇了摇头道:“蓝王和你本就有因缘,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林阁老是暗指蓝王的身份,他是朝中唯一知道宗浩和苏镇的师徒关系的,师父将女儿托付给最得意的门生,本就是人之常情,更何况苏晨烟和宗浩,看上去也的确天造地设。
苏晨烟却不买账:“什么姻缘,不过是哄人的。蓝王也不见得慎重,随口就说明日便要去提亲,还说彩礼都备好了,阁老您说,他不是在哄人吗?”
阁老笑道:“那你可是错怪了蓝王,老臣看到姑娘头上这根簪子水头极好,是蓝王所赠吧?”
苏晨烟一惊道:“阁老……怎么知道?”
这簪子是昨晚蓝王当飞贼,私自进她的闺阁给她的啊。
阁老道:“这簪子叫流云簪,你大概不知道它的来历,它之前是沁妃的遗物。”
苏晨烟一愣,沁妃?那不是蓝王的母妃吗?
她还是前世做皇后的时候听到过,沁妃和现在的这位皇后有瓜葛,似乎沁妃的死还有些蹊跷,只是前世太子登基,蓝王有心翻案也不可能。
后来蓝王获罪被贬,西暖阁前的一片名贵兰草,都被拔的一根不剩,听说也是因为,那是沁妃栽种的。
林阁老又道:“今日圣上赐婚,也是因为看到你头戴流云簪,想到蓝王真真属意于你,所以才下了决心,否则,你现在已经被皇后收入党羽之下了。”
苏晨烟猛地惊醒,才发现林阁老点破了宫宴的凶险,如果她被皇后封为公主,只怕苏家一门又要为了太子卖命。
“阁老。”苏晨烟福了福道,“香宁知道今日的情形了,但那蓝王实在……与香宁不对付,况且香宁如今还未及笄,论及婚假太过早了些。”
林阁老思虑一番,捏着山羊胡笑道:“说的也是,既然老臣受皇上所托全权办理这件事,自然会和苏将军商讨一个良辰吉日,姑娘不用担心,只需知道蓝王一片心意即刻。”
说完大笑着冲苏晨烟点了点头,转身往大殿走去。
此时灵儿刚刚醒过来,看到只有苏晨烟一人立在路旁,极为担心,赶紧站起来道:“小姐,您没事儿吧?刚刚好像有个黑影闪过来,可是什么歹人?有没有伤者您?”
苏晨烟摇了摇头道:“深宫大内,有什么歹人,刚刚是蓝王,走,咱们先回歇芳阁去。”
二人搀扶着往歇芳阁走,没一会儿便到了院中,只是还没迈脚进阁,一支暗箭就射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好射在苏晨烟脚下的花盆里,差一寸就会伤到脚踝。
“来人……”
“灵儿住口。”
灵儿刚想喊有刺客,被苏晨烟及时拉住,她看到了那个暗箭箭头上带着的一团东西,正是蓝王宗浩答应过,要替她拿回来的那张帕子。
“去捡过来。”苏晨烟推了推灵儿。
灵儿这才反应过来:“天哪,这是哪位大内高手,小姐,这是……”
她也看了出来,那方绣着“苏”字的帕子。
苏晨烟将帕子收入怀中,面色如常地进了歇芳阁。
苏晓已经候着多时了,见她二人进来,赶紧迎上前去道:“姐姐去了哪儿?怎么才回来,怕赶不上宴席收场了。”
苏晨烟冷笑一声道:“不急,近离间再说,我有件事,要和妹妹计较计较。”
苏晓一愣:“是。”
进了里间,苏晨烟给灵儿使了个眼色,灵儿将门关了起来,还上了栓子。
苏晓觉得纳闷,问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皇宫大内,是打算审晓儿吗?”
苏晨烟挑了靠窗的一把太师椅坐了,盯着苏晓道:“审倒是没有,只是想跟妹妹讨回一样东西。”
“东西?”苏晓眼眸一转,有些不乐意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