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沐春节宫宴做准备的,除了苏晓,还有苏晨烟。
只是她准备的东西不在服饰首饰上,而是在心思上。
她拿了纸笔,在靠窗的小书桌上写写画画,时而凝思,时而添上几笔。
灵儿在旁边研墨,心里纳闷,问道:“小姐,您这写的都是什么啊?”
苏晨烟笔管撑着下巴道:“是人名。”
“人名?”灵儿奇怪,“都是谁?”
“明日要去参加宫宴的人。”
“写他们做什么?”
苏晨烟笑了笑:“没什么,理理关系。”
前一世苏晨烟虽然久居深宫,不干政事,但毕竟知道一些朝野动向,有些人的立场和派系,她是后来才慢慢知道的。
现在就不同了,再生一世,那些如今还没有露出端倪的朝臣名仕,她已经知道了底细,明日宫宴,她自然要好好理清错综复杂的关系网,避开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灵儿不明就里,只觉得小姐从第一次进宫后,就一直怪怪的,以前只见她在打扮上花心思,想着怎么讨好太子,讨好皇后,从没见她还在意过别的人和事。
灵儿问道:“小姐,明日寅时就要进宫了,您的首饰还没选定呢?不急吗?”
苏晨烟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哦,如今什么时辰了?”
“酉时快过了。”
苏晨烟点了点头,这才把桌上的纸笔收了起来,转身对灵儿道:“好吧,将首饰盒子拿来,我挑挑。”
“好。”灵儿应了声,欢欢喜喜地转身去拿。
盒子捧过来,苏晨烟打开却吓了一跳:“何时多出来这许多东西?”
灵儿看了看说:“今日管家拿过来的,说将军特意吩咐了美祥楼,选了好多时兴的钗花样子过来,让小姐明日一定美美的赴宴,不要输给别家的闺秀了。”
苏晨烟无奈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这个父亲真是会添事,从来都是要一给十。
大概是为了弥补吴氏过早去世的遗憾,苏镇把所有的宠爱都搭在了苏晨烟身上。
可苏晨烟并不想要这些首饰,她巴不得明日扎在人堆里不显眼,免得太子和皇后看到。
“你先去准备床铺吧,我挑好了就洗漱。”苏晨烟懒懒吩咐了一句,无奈地拿起一根金簪来看。
灵儿去了里间,她一个人依着软靠叹气,想想真是没意思得很,宫里人人削尖了脑袋往上钻,都想着太子妃之位,只是得到了那个位置又怎样。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艳冠六宫母仪天下,还不一样要和多少个女人一起伺候一个男人。
要忍让要退避,到最后除了一个名分,其他什么都不剩。
这一世她打死都不想再进宫了,不想再和皇家的人有任何瓜葛,她只想平平安安等到及笄,然后让父亲给她选一门普普通通的亲事,嫁过去夫唱妇随,淡淡过完一生。
“苏小姐在想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窗口响起。
苏晨烟吓了一跳,抬眼看时,才发现是蓝王宗浩。
“你?”她眉心立刻皱了起来,起身退了三步道:“殿下怎么又过来了?”
这里好歹是她的闺房,一个皇子,几次三番进出,熟得好像串门一样,也太不讲究了。
宗浩却觉得有趣,他在窗外已经看了一阵,苏家的当家姨娘忙里忙外,一直在准备女儿明日入宫的事,苏晨烟这个正主,却丝毫没有兴致。
一个人在对烛叹气,朱玉金钗拿了又放下,似乎并不想打扮。
他近前一步,看了看那首饰盒中的东西,问道:“明日就是宫宴,难道苏小姐还没选好头饰?”
“这是香宁的私事,蓝王殿下无须关切吧?”苏晨烟眼波转了转,言语丝毫不客气。
宗浩唇角勾出笑意,心想这丫头是让自己少管闲事吗?
可是师父所托,她的事就是他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管?
于是又走近了两步道:“说的是,但也不知道是谁,今早还来求本王帮忙,难道帮的就不是私事了?”
苏晨烟这才想起,的确是求蓝王进宫,将陶二的事先禀报皇上的,其中还动用了他和了然大师的人情。
这样一想,苏晨烟还真不好意思再撵人了,只得抿着唇福了一福道:“臣女失言了,敢问殿下这次又是深夜到访,有什么要事?”
“要事没有,只是有件急事。”宗浩在灯下站定,明明这话带着调笑的语气,可偏偏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