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在枫木亭铺开茶席,拿出铜炉煮水。泉水沸腾的咕嘟声中,他将岩茶投入青瓷盖碗,第一道茶汤用来温杯,第二道才缓缓注入杯中。“诸位请用,”他递给魈一杯,“此为‘云来海雾’,以清晨露水煮制,最能涤荡心尘。”
魈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微微一怔。他从未用过如此精致的茶具,往日里饮水,不过是掬一捧山涧清泉。茶汤呈琥珀色,入口微苦,随即化作回甘,还带着淡淡的岩骨花香。他沉默地喝着茶,目光却落在亭外随风摇曳的荻花上。
“魈,你说听到过风神的笛音,”马嘉祺忽然开口,“是什么样的感觉?”
魈放下茶杯,望向风来的方向——那是蒙德的方向。“轻……”他想了想,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像……蒲公英掠过舌尖,像酒后的胡言乱语,却又……”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却又让人……心生向往。”
“向往自由吗?”阿贝多追问。
魈没有回答,只是端起茶杯,将剩下的茶汤一饮而尽。严浩翔却突然指着远处的荻花丛:“你们听!那是不是……有人在吹笛子?”
众人屏息望去。只见白色的荻花丛中,隐约有个绿色的身影盘膝而坐,手里拿着一支竹笛。风穿过笛孔,流出的旋律轻快而随性,时而像溪水叮咚,时而像鸟儿啁啾,正是蒙德特有的自由调子。
“是温迪!”荧惊喜地站起来,“他怎么会在这里?”
笛声似乎听到了她的呼唤,忽然转了个调子,吹出一段《风花节》的旋律。刘耀文立刻跟着节奏晃起脑袋,宋亚轩则拿起画笔,飞快地在画板上勾勒着荻花丛中的绿衣身影。
魈猛地站起身,手按在和璞鸢上,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认得这股气息,是那位“风神”的力量。但随即,他看到温迪吹着笛子,朝他们这边眨了眨眼,还恶作剧地用风掀起了钟离的衣摆。
钟离无奈地按住衣角,对魈笑道:“无妨,他只是路过‘采风’。”
温迪吹完一曲,化作一道风冲进枫木亭,一把抢过钟离手中的茶壶:“钟离先生!又在喝这么正经的茶?让我尝尝你的‘云来海雾’——唔,还是老样子,像石头一样沉!”
他说完,忽然看向魈,碧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哟?这不是降魔大圣吗?居然肯陪他们喝茶赏花了?”
魈的脸色一僵,正要开口,温迪却又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刚才在花丛里看到啦,你盯着晶蝶看的样子,可不像个只会打打杀杀的夜叉哦~”
“你……”魈的耳根微微发红,气得说不出话。众人见状忍不住笑起来,刘耀文更是夸张地拍着大腿:“原来魈上仙也会看晶蝶啊!”
温迪把茶壶往桌上一放,忽然认真地对魈说:“魈,别总把自己绷得像张弓嘛。你看这荻花,这风,这茶——”他指了指众人,“还有这些吵吵闹闹的伙伴们,不都挺有意思的吗?”
魈看着温迪眼中跳跃的笑意,又看了看身边喝茶聊天的众人,马嘉祺正给丁程鑫倒茶,张真源在帮皓月捡落在头发上的荻花,阿贝多则对着荻花研究着什么。晨风吹过,带来荻花的清香和温迪残留的笛音,还有……人间烟火的气息。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众人以为他不会回答。然后,他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尚可。”
温迪顿时笑得更开心了,他抓起一把荻花,往空中一抛:“这就对啦!来,我再吹首曲子给你们听,就叫《夜叉与荻花》怎么样?”
笛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比刚才更悠扬,也更温柔。风卷起白色的荻花,落在众人的发间肩头,也落在魈墨绿色的衣摆上。他没有再按紧和璞鸢,反而微微松开了手,任由一只晶蝶停在他的手背。
钟离看着这一幕,眼中泛起欣慰的笑意。他为魈续上热茶,轻声道:“千年降魔,今夕听风。魈,你看这人间,是否比你守护的模样,更生动些?”
魈望着杯中摇曳的荻花倒影,又望了眼在笛声中欢笑的众人,最终将目光投向远方——那里,风正带着笛音,吹向更广阔的天地。他没有回答,只是端起茶杯,这一次,喝茶的动作慢了许多,仿佛在细细品味这人间的温度。
荻花洲的风还在吹,带着茶香、笛音和凡人的笑语,也带着一位千年夜叉,渐渐融入人间的,第一缕温柔。
笛音落处:凡尘烟火与千年心音
温迪的笛声在荻花洲上流转,惊起一群停驻在溪畔的青羽雀。刘耀文忍不住跟着旋律哼唱,却因跑调引来严浩翔的吐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