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隐姓埋名。然而命运弄人,在这逃亡之路的半途,竟与那名叫张骆之人不期而遇。”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接着道:“于是乎,一场血腥杀戮上演,他亲手结果了张骆的性命,并冒名顶替了其身份!”
章京衡听闻此言,情绪瞬间激动起来,大声辩驳道:“不!我没有杀害他!绝对没有!当年我踏上这条逃亡之途时,由于许久未曾进食,已然饿得奄奄一息,几近命丧黄泉。幸而就在那时,我邂逅了张骆。他心地善良,见我如此落魄可怜,慷慨地赐予了我一口吃食,才让我得以苟延残喘,从死亡边缘捡回一条性命。”
此时,一旁的陈季生忍不住插话问道:“那么,他究竟是如何身亡的呢?”
章京衡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讲述道:“彼时兵变刚刚落下帷幕,局势尚未稳定下来,各地盗匪猖獗,肆意横行。而他,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文弱书生,不幸遭遇了那帮穷凶极恶的山匪。面对如狼似虎的贼人,他又怎能有丝毫招架之功?最终只能惨遭毒手。”
稍稍停顿后,章京衡继续说道:“后来,待我的伤势痊愈之后,心中愤恨难平,遂决定上山剿灭这帮山匪,以报张骆的血海深仇。历经一番生死搏杀,我终将山上的山匪尽数诛灭。也正是在那山匪的巢穴之中,我意外发现了张骆遗留的包裹。通过其中物品,我方才知晓了他的真实身份以及此次入京的目的。此后,我便冒用了他的身份,一路辗转来到了这容城。起初,因我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杀伐之气,唯恐引人怀疑,故而花费了些许银两,进入了那育贵学堂暂作藏身之地。”
宣漓十分夸张地说道:“哎呀,早这样说清楚不就好了嘛,陈姑娘。他呀,完全就是因为摄政王大驾光临,担心会被识破身份,从而牵连到你,牵连到整个凌云伯府啊!所以才急着跟李温儿讨要钱财来偿还对你的那份恩情呐。”
虽然看着像是让章京衡与陈佟月在一起的撮合,但是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宣漓说的话更多的都像是一脸嘲讽,他与冷宁尘这次来就像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冷宁尘微微皱眉,叹息一声道:“要说起来,这其中最悲惨的当属陈二夫人了。不仅辛辛苦苦攒下的银子打了水漂,还遭受恐吓威胁,到最后连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都险些因你而夭折。”
听到这话,陈佟月瞬间涨红了脸,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般不知所措,双手紧紧揪着衣角,嘴唇嗫嚅着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季生发话问道:“那么,真正的张骆此刻究竟身在何方呢?”
章京衡缓缓抬起头,目光有些黯淡地回答道:“我已将他妥善安葬于一处风水极佳之地,如此也算作是我对他最后的一点报答吧。”
宣漓见状,转头看向陈佟月,追问道:“现在案子已然真相大白,那么陈小姐,你是否打算原谅他呢?”
陈佟月咬了咬嘴唇,心中一阵纠结。她深知自己对章京衡怀有深深的情意,但一想到对方竟然欺骗了自己这么久,那句原谅的话语便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旁的冯雨容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柔声说道:“佟月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既然她对此事有着自己的看法和决定,作为母亲的我自然应当全力支持。老爷,您觉得呢?”
陈季生缓缓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认可之意,轻声应道:“嗯,的确是这样没错。然而那张骆终究是我已逝妻子的外甥啊,可怜的孩子,现如今在这人世间已然没有其他亲人可以依靠了。”言及于此,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轻叹,仿佛心头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
就在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章京衡忽然打破了沉寂,他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其实这本就不是属于我的身份,把它归还给张骆才是合情合理之举。”
站在一旁的陈佟荆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拱手劝解道:“父亲大人,请听孩儿一言。依我看呐,倒不如暂时先让他继续保有这个身份。等到将来有朝一日,他能够金榜题名、成就一番功名事业的时候,再让他全心全意地为我们凌云伯府尽忠效力,岂不是更好?”
陈佟荆的话音刚落,冷宁尘和宣漓两人顿时满脸惊愕之色,他们瞪大了眼睛,彼此难以置信地对望了一眼。
特别是宣漓,此刻更是怒不可遏,她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怒火,气急败坏地扯开嗓子大声喊叫起来:“哼!听到你们说的这些话,只怕就连那京都的已经入土为安的南渊先王君都会被气到从坟墓里面活生生地蹦出来吧!”
冷宁尘此时也是紧紧皱起了眉头,面色阴沉,嘴里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