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人,四十来岁的样子,听口音就知道不是龙江人,应该是盛京到山海关那一带的。
我能听出来,书生和大同是听不出来的,他们听他们说话和车老板没有什么两样。
打渔人说:“那可不行,我们还要带回盛京去卖呢,在那边能卖好价钱。”
老板娘说:“我多给钱不行吗?”
“都和人家说好了,你多给钱也不行。”
我心说这不是死心眼吗?赶紧出手,这一车鱼卖掉,换成钱,轻车熟路回家不好吗?偏偏非要拉会盛京,这年头,就算是城里都是不允许私营开饭馆的,所有的饭馆都是国营的。难道国营饭馆能多给你钱?
老板娘一看人家不卖,也就不强求了。
伙计帮忙把马从车上卸下来,牵着进了马棚里面,给马喂上了上好的草料。
借着,打渔一家人围在桌子周围,要了最简单的面条,这个也最快,吃完了之后,就去了后面客房里了。
我和书生也就起来回了我们的房间。我们的房里有一铺大炕,我们四个人住在一起,王德发早就睡着了,打起了呼噜。这家伙喝点酒特别能睡,有时候赶车的时候都能睡着,不过那匹马很有灵性,自己就知道往哪里走。
我说:“又来了四个打渔人,一车全是大鲢鱼,我们买了一条,三十六斤,明天吃。”
大同问了句:“全是这么大的?”
我说:“是啊!”
“那小鱼呢?十几斤的呢?几斤的呢?”
书生说:“会不会是因为网眼比较大,他们只抓大鱼。我倒是听说过东北人在江面上捕鱼,把冰凿开,然后拉大网,有时候一网就能上来上万斤。”
大同说:“那也不可能只抓三十几斤的吧。”
我说:“小的是不是就地就卖掉了?”
大同说:“守着龙江,谁家都不缺鱼吃,龙江边上的人家咋可能买他的鱼。要说是鱼贩子我觉得有可能,要说是打渔人,我咋觉得不靠谱呢?他们是打渔人,你们见到渔网了吗?”
我说:“只有鱼,没有网。”
书生小声说:“是啊,有点奇怪,也许他们在龙江边上有据点吧,打上来的鱼都放在家里,选了一些大的拉到盛京去卖。”
我说:“他们应该就是盛京附近的人,从盛京到山海关之间的人,不会错。听口音一下就听出来了。”
书生说:“那也不耽误人家在龙江岸边有据点吧。”
我小声说:“去盛京卖鱼,就很可疑。老板娘出高价买,他们不卖,非要拉回盛京。说是和人说好的。当今的世道,谁会买他们的大鱼呢?难道是企业里的食堂?”
大同说:“真邪门儿了,还有那俩解放军,是骑马来的吧,你说俩解放军骑马来这鬼地方做啥啊?要说送信吧,不可能,现在都有电报,鸡毛信那一套早就不适用了。两个人,两匹马,两杆枪,师父,总之,小心点,从现在开始,我们深居简出,我们也在房间里吃饭算了。”
我说:“这连个桌子都没有。”
书生说:“那倒是好说,让老板娘搬一张桌子进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