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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北方人饭量都大,吃五碗饭一点不奇怪,书生却看傻眼了。
我笑着说:“在北方吃米饭是要收费的,一碗饭手两毛钱。在蓉城下馆子是一个人多少钱,这就是差别。”
书生说:“王老板,你太能吃了。”
王德发笑着说:“这算啥,我年轻的时候,吃过十三个馒头,可都是戗面的大馒头,这么大一个。”
他用手一比划,然后哈哈地笑了起来。
大同吃完就去躺着了,偏偏赶上外面下雪了。这雪越下越大,我们还就被困在了这里。我看着外面的雪说:“这可咋办?”
书生说:“还能咋办?只能等雪停了再走。”
和我们一起住大车店的还有两拨人,一拨是两个解放军,一拨是打算出山的客商,他们有一辆大车,车上全是山货,主要就是木耳和干蘑菇。
到了后晌两点多的时候,我们闲来无事就在饭堂里坐着闲聊,解放军不和我们聊,他们应该是边防军,两个人,两匹马,本来和我们一样打算在这里过夜,第二天就走的,结果这场大雪把他们拦住了。我们和解放军都是往边境走。
贩卖山货的是从边境那边回来,收了一大车货,他们的目的地是哈市。贩子是两个人,是叔侄俩。
我们闲聊也就是和这一对叔侄闲聊。
我说我是北平人,这个当叔叔的说他去过北平,那时候他才十几岁,去北平的医馆当学徒,结果医馆里丢了三块现大洋,他没偷,但是很多人都说是他偷的,他一害怕,就跑回来了。到底是谁偷的,他到现在也不清楚。
书生说:“你这么一逃,这辈子也说不清了。大家肯定觉得你是畏罪潜逃。”
叔叔笑着说:“我管他呢,我要是不逃,会被掌柜的打死,那可是三块现大洋,我就算是在那里当一辈子学徒,我也赔不起。现在解放了,以前的旧账都不算了,等我有机会了啊,我还要去北平,我找到我的老东家,我就告诉他,当年的现大洋真不是我偷的。”
正聊着,外面传来了马蹄声,又来人了。
这次来的是两个男人,自称要去海参崴贩马,原来是两个马贩子。
这行当我熟悉啊,把海参崴的马运到北平的牲口市,一匹马至少能赚二百块。一次赶个五匹马,就是一千元到手。
不过最难的就是这一路,尤其是从哈市到海参崴这一段路,最担心的就是遇到东北虎,别看一匹马那么大,东北虎一口咬住喉咙,直接就能拽走。
所以,这两个马贩子进来的时候,都是背着猎枪的。遇到东北虎,这玩意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