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鱼雷来,溅出万丈高的水花。
骆清河从来没听?过占巴的声音,他甚至查了三年?无法找到一张与此人相关的正脸照,但在这一刻,他突然就?像冥冥之中注定有一面要见一样,瞬间锁定了声音的主人。
“火烧上来了,隋昭昭,先走!”骆清河咬牙拽着隋昭昭的手臂,她呆在原地一点反应都没有,“你还?在犹豫什么?”
浓烟滚滚中,他怒吼道:“你他妈的是要留下?来给这傻逼收音机殉个情?吗?”
收音机那?道嗓音响起的那?一刻,隋昭昭瞬间就?仿佛掉入了漆黑的深渊里,耳鸣瞬间挤占了所有的听?觉空间,四周突然安静而空旷,只剩下?了占巴缓慢而轻柔的威胁。
面目全?非的身躯,穿膛而过的子?弹,烈火焚身的黑影。
——他们是因你而死。
——他们是在为你的懦弱与逃避而买单。
不是。
不是这样的。
——真的不是这样吗?你再想想。
隋昭昭想不起来,她的大脑好像被堵塞住了一样,麻木而机械性的重复思考着。
突然,一声熟悉的怒吼硬生生的将深不见底的悬崖劈开了一扇天窗,浓浓的烟雾和火辣辣的空气随之挤了进来。
——你他妈的是要留下?来给这傻逼收音机殉个情?吗?
隋昭昭这才如梦初醒,喘着气恍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骆清河,不可置信道:“……你怎么在这?”
“我他妈跟你一样,也?是进来找死的。”骆清河脸上带着灰尘,身上的衣袖也?被火苗烧焦了一点,这可能是骆清河长这么大第一次这样狼狈,他咬牙切齿的拉住隋昭昭往下?跑,“你清醒了?清醒了就?先出去再说!”
可是火势显然已经不太?允许两人原路返回重新冲出去了,骆清河当?机立断一个肘击碎开了楼道上的玻璃窗。
也?不知道实在是运气好还?是姓骆的莽着冲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观察好了地貌,这扇窗户旁边正好有棵大树,这树看上去就?有些年?头了,好在树根离木屋相对?而言较远,烧起来的地方不多,都是枝枝叶叶上的小树枝。
不过这树即使是树杈伸得又?远又?长,离窗口还?是有点距离的,但是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刻,根本来不及继续思考损益比,木屋的火舌顺着汽油往上搜寻着烈火中的幸存者。
骆清河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毫不迟疑的率先跨到窗沿,腿长的优势在逃生的时?候总是表现得淋漓尽致,脑子?里飞速计算距离和速度,堪堪落到粗壮的树枝上,伸手稳稳的握住旁边的树杈枝丫。
他正准备转身向?隋昭昭伸出手,余光向?下?就?瞥到一个矫健的身影,她径直从窗口跃下?,似乎连骆清河脑海中最基本的运算都不需要,完全?凭借着本能,抓住了小端树枝,借力往前?轻巧的落在了下?面稳当?的枝干上。
热浪滚滚的打在肌肤上,灼灼的风吹起隋昭昭的发梢,轻飘飘的散在火星子?里,星星点点的上了一层金光。
她的背影立在烈火焚烧的木屋旁,立在苍天延展的大树上,显得那?么纤细,又?那?么具有生命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么我愿意原谅你的一切背叛。
——回到我身边,与我共享生命和荣耀吧。
两句暧昧不清的话语在耳边不断回荡,灼烧的温度不允许他分出精力去细想这些,骆清河顺着树枝跟在隋昭昭后面。
两人之间一个眼神一句话都没有,但在生存面前?却十?分有默契,不约而同的落到大树被烧着的最低点起跳,然后用手抱着头十?分标准的逃生动作从半层楼高的地方滚落了下?来,隐没在了窒息的白雾中。
浓烈的烟雾死死的包裹住了木屋,宛如亲密的爱人一般缠绵,火舌吞噬着木屋的最后一层残渣,终于突破了匆匆建起的框架结构,将整座屋子?全?然坍塌的笼罩在了灼灼火光中。
即使是在荒无人烟的后山,这么浓烈的白烟早就?引来了镇里人的瞩目,森林消防也?以最快的速度出警感?到了现场实施灭火。
这是在落水,四面环山,森林居多,还?有一个佛守岭自然保护区,国家保护动物的栖息地,如果让这场火势继续蔓延下?去,谁都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
“里面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王青松被消防车隔绝在火场之外,只能上气不接下?气跟消防员描述情?况,“拜托你们千万要把人救出来!”
消防队员安抚着他,一边指挥现场,皱着眉头,眉心有几分沉重,漆黑的双眸中映衬出了都看不清架构已经彻底被烧成废墟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