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讨厌我,能否让我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江黎声并不紧张，而是一种如释重负。

对她可能会很突然，但她向来不懂掩藏，就是要直白的，光明正大地让他知道她喜欢他。

——十分的。

片片雪花坠在他发梢，睫毛，鼻尖,又很快消融。

江黎声的目光清澈且坦荡,望着它，就像是望着清明的月色。

霍砚勾了下唇，眉眼在寒夜的衬托下显得极为温柔。

江黎声心尖悸动，旋即就见他挪移去视线，“江黎声。”他叫她名字，“我与你并不匹配。”

江黎声张嘴正要开口，就听霍砚继续说下去：“我并不好。你若爱我这副皮囊，它迟早会步入衰老；你若爱我灵魂，它也并没有你想象中那般善良温顺。”

霍砚笑意微深,“相反的,你优秀,耀眼，未来有千般可能，你总会……”

“我不想要那千般可能。”江黎声打断,眸色认真又固执,“我只想要你。”

霍砚一怔,哑然失笑。

江黎声揉了揉眼，“我也会老，没人不会老去的。可你凭什么就断定我会因为你衰老而抛弃你？我也知道，你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绝对用尽了手段，你的过往我不想追究，我只是喜欢眼前的你，不是现在才开始的心动，是日积月累之下的喜欢。”

她歪着头又问：“所以我也不相信，你对我一点好感都没有。”

江黎声直白地发问让霍砚再次静默。

他做不到她那般坦荡，此刻甚至生出退意，不敢去看向那双眼睛。

江黎声笃定：“你不敢看我，你心虚了。”

霍砚无奈承认：“是的，我不敢看你。”

江黎声逼问：“为什么？”

霍砚没有回答。

抛开内心问自己，他的确对她有过心动，和江黎声一样，不知从何时开始。

也许是今天她在台上熠熠生光时；又或许是更早之前。

霍砚无从得知。

他向来理智，不该存在的情感，他不会放任它蔓延。

此刻那层厚重难堪的遮掩被她亲自拆开，让他整个人狼狈地暴露在她面前，霍砚给不出回答，身影默默地包裹在夜雪之中。

江黎声还在等他回答。

她固执，安静，清凌凌的一双眼，让霍砚没办法说出拒绝之意。

最终妥协。

他屈起手指拂去她眼角的冰晶，微微吸了一口气，“你可以随时离开。”

江黎声愣住。

“倘若有朝一日你厌烦了，或遇到了更喜欢的，更相配的，更好的人，你可以随时离开，我不会……”

江黎声的表情逐渐生动起完，便快声打断：“你答应了？！”

霍砚颔首：“嗯。”

他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高尚。

或者说，私心大过理

智，霍白没办法做到真正的冷静。

江黎声眨眨眼，屏息凝神，死死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脸颊。

男人好看，侧脸线条流畅精致，酒气适宜地上来，在喜悦的加持之下，江黎声大着胆子凑过去问：“来一口不？”

霍砚摇头：“我就不喝酒了。”

“……”

笨。

江黎声扯了下嘴角，只能直白表示：“我的意思是，亲嘴儿不？”

霍砚：“……”

霍砚：“…………”

他要是不说话，江黎声一律按默认处理。

脑袋瓜子带着嘴巴正要怼过去时，江黎声冰凉的唇毫无预兆映在一片温热当中。

霍砚及时用手捂住她的嘴巴，见她眼珠子还在转，登时无奈，“太快了。”

“唔。”江黎声贼心不死，还想逼近。

他手腕力度相抵：“我看你真是喝醉了。”

说罢起身，顺势把人搂进怀里，接着脱下外衣将对方严实裹了一层。

男人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非常宽大，其中还带着霍砚温暖的体温和淡淡清甜的橘子香。

江黎声仰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灯晃人，雪晃人，他的目光也晃人。

江黎声整个人都扎进他的身体里，脑袋埋在他怀间，闷声笑了起来。

霍砚不清楚她在笑什么，怕人跌倒，只能在过往路人的注视当中把她用力揽着。

“我以为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