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子,不可觉察的轻颤了一下,素手忍不住向下拉了一下帷帽。
莫行云似乎也感觉到什么,冲着南宫瑾一抱拳:“这位大人,此女乃是草民家中小妹。她出身山野,久病大身,从未踏出过家门,此次是来此地寻医问药,她从未与任何男子相识,大人怕是认错人了!”
南宫瑾眉头轻蹙:“哦!想是一时眼花,认错了人!勿怪!”他的一双眸子淡淡的扫了我一眼,带着几分探寻,随后轻舒了一口气,似是否定了什么,不再看我,扬手一挥马鞭,继续向前行进。
望着南宫瑾一行渐渐远去的背影,我亦是深深呼出一口气。
“你认识他?”身旁的莫行云一脸疑惑。
“他便是南丘王——南宫瑾!真是怪了,不知他为何也到了边境!”
莫行云好看的眉毛拧成一道麻花:“你们以前很熟?”
我摇摇头:“只是有过几面之缘,话都未曾说过!”
“可是,看上去,似乎并不是这样。”
莫行云又咂咂嘴:“真不知道你以前到底什么样儿,许是那几面之缘,便把他的魂给勾去了罢!我得尽快将你的脸医好,因为我实在是太过好奇,曾经的天极第一美人,究竟美到么地步?”
我冷哼一声,并不理他,夺路便走。
莫行云也自觉无趣:“好好好!算我嘴贱,算我嘴贱。眼下,还是赶紧找个下榻之处要紧!”
不过,如今大邺城今非昔比,想找个住处也不那么容易。最终,约莫一个时辰,才在一排破败的街上,找到了一家小客栈,勉强算落了脚。
客栈小伙计端上了一些清淡的饭食,刚要出门,被莫行云喊住:“小二哥,留步。”
小伙计一脸疑惑:”公子,您还有什么吩咐?”
莫行云一笑:“小二哥,我们兄妹自中原而来,想到南疆寻医问药,不知道这边战事如何?”
小伙计叹息道:“公子,您们外乡来,不知道这边的事。现在战事吃紧,听说咱们东阳军营里,正在闹瘟疫。起初,只是零星几个士兵出现了发热、呕吐的症状,但很快,人数越来越多,听说有好多来不及救治就死去了,现在搞得人心惶惶的!”
莫行云微微一愣:“瘟疫?这倒是罕有听闻,何时开始的?”
“就在半月前。本来御亲王勇冠三军,指挥有度,前些日与南疆皇在城南落雁山交手,南疆似有不敌,眼看就要打了胜仗。可是就在天夜里,突然莫名其妙的,士兵便接二连三的病倒,眼下御亲王也比较焦灼。”
“哦!”莫行云顿了一下,又问:“小二哥,如若去南疆境内,应走哪条路线为宜?”
伙计脸色一变:“公子,现在战事吃紧,瘟疫横行。你们若要进南疆,落雁山乃必经之地。太过惊险了,万一被南疆的人发现,恐有性命之忧!就算是被东阳军队发现,也会认定你们是细作。如若不是要紧的事,我看公子还是莫去!”
莫行云龇牙一笑,掏出一两散碎的银子,塞到伙计的手中:“家妹身患重症,我们须得采摘到救命灵药才可。小二哥您是本地人,自是比我们了解,哪条路行得,哪条路行不得?”
小二拿了银子,再三感谢,见莫行云还是坚持要去,便道:“公子若非要去,那便只得从落雁山西侧野马岭翻过去,就能入了南疆。不过野马岭那边山势险峻,狼群虎豹出没之地,就算没有南疆人马驻守,也没人敢去。”
“哦,多谢,多谢!”莫行云说了几句客套的话,便打发小伙计下去了。
转身看向我:“喂,丑丫头,看来,我们明日只得兵行险招了,你行吗?”
我瞥了他一眼,冷冷的道:“既来之,则安之。”
“好胆量!”莫行云一竖大拇指。
随即,又道:“不过,听你所言,南丘王和东陵崛都识得你,万一,我指的是万一,他们若再遇到你,恐露出马脚。不如,你现在也够丑的了,我再给你加把柴火,拾掇拾掇。”
说着,不等我回应,他便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一把掀开我面前的白沙,对着我的脸喷了几下,我顿觉有一股酸酸麻麻的感觉,脸胀胀的很不舒服。
莫行云端详半晌,突然大笑不止。
我一脸狐疑,见墙壁之上挂有一面铜镜,起身走过去一看,自己竟吓了一跳。但见铜镜中,愕然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此刻脸上还起了许多暗红色大大小小的疹子,就连原本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也连带着浮肿起来。没有最丑,只有更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