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怕什么,来什么。
我被松竹林方向传来的震耳欲聋般厮杀之声,吓的心突突狂跳。
“姐姐,不好了!”墨梅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她手中还端着一碗热粥,此刻却洒落了一地,“外面……外面杀声震天,听一个护院的说,似乎……似乎有人攻山!”
我的身子猛的颤了一下,随后,便发了疯般的往松竹林方向狂奔而去,墨梅惊慌失措地在我身后紧紧跟随。
离的越近,厮杀之声越发清晰,兵器相交的金属碰撞声,人受伤倒地的惨叫声,无不令我心惊肉跳,此刻,我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祈祷皇兄能平安无事。
当我赶到松竹林时,眼前的一幕,令我瞬间眩晕,险些栽倒。但见林中一片混乱,皇兄承泽基本上在孤军作战,正与众多皇宫武士激战在一起,这些武士训练有素、出手狠辣,毫不留情,似乎并不打算留活口。而皇兄的身边已经倒下了不少的尸体,大多都是他邀请的那些客人,还有他的那些死士,满地的尸体残骸,鲜血染红了地面,惨不忍睹。还有一些人束手就擒,已被捆绑押到一旁。
而皇兄的身后,便是万丈悬崖,其余三面亦全围满了官兵,弯弓搭箭,向他瞄准,只等一声令下,便可将皇兄射成刺猬。皇兄渐渐不敌,身上已被鲜血染红,看不出到底受了多少处剑伤,俊美的脸上血水与汗水交织,面容已经看不真切。此刻,他步步后退,已然被逼近了悬崖的边缘。
我只消一眼,便看清了战场之外,那个倒背双手、迎风而立的伟岸男子,此刻一脸肃杀,凤眸微眯,冷冷注视着战场上的形势,那君临天下、舍我其谁般的气度,不是东阳皇帝东陵峻,又会是谁?他的身旁,御亲王东陵崛则是持剑在手,剑身上的鲜血滴滴嗒嗒流淌,如杀神降世,一脸阴冷。
我的心如刀割一般,已然来不及多想,惊呼一声:“皇兄!”,便踉跄的朝着承泽疾奔过去。东陵峻只消一个眼色,便疾奔过来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将我牢牢控制住。我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承泽见我被缚,红了眼眶:“心儿,你来做什么!”说着,便想冲过来救我,可是却被武士们的长剑拦下。
此刻,因为我的突然出现,战场上形势缓了下来。
东陵峻并不看我,只是盯着皇兄承泽,沉声道:“岳承泽,如果你现在放下兵器,投降的话,孤可饶你一命。否则,我即刻下令,乱箭齐发!”
承泽眼大大势已去,突然纵声长笑:“天若有意亡我天极,纵我今日苛且偷生,尚有何脸面,去见九泉之下的父皇。是我岳承泽无能,掉入了你精心布置的陷阱,今日身死,纵然有恨,怨不得他人!想要叫我投降,做梦去吧!”
说着,又转脸看了我一眼,眸光中突然闪现一股温情:“心儿,皇兄失言,不能护你一世,皇兄先走一步了!”
随着他一声怒吼,没有半分犹豫,纵身而跃,身子直直射向万丈悬崖。我厉声呼喊一声“皇兄!”,拼着命挣脱开拉着我的两名侍卫,急急地冲向悬崖边上,趴在上面往下一瞧,但见下面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哪里还有皇兄的影子?
我强忍着泪水,缓缓站起身,转过头来,盯着东陵峻那张如斧凿刀削般的俊脸,突然凄凄一笑:“东陵峻,天极余孽终于被你剪草除根了,这下,你满意了吧,再无后顾之忧了!”
东陵峻紧紧盯着我,薄唇微抿,片刻,却吐出令我更为心碎的话:“今日,幸得前朝天极宛云公主岳心湖大义灭亲,潜入残党内部为孤做内应,才将天极余孽一举歼灭。孤怀柔四海,不计前嫌,特册封岳心湖为柔妃,入主翠竹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