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没有站在张立群这边,这一枪偏的不止一点,不仅没打中那只狈,连它身下的巨狼都没被打中,而是击中了它们脚下的岩石。
这或许也不能怪他,他只是一个一阶狙击手,要在晚上没有夜视光学瞄准仪的情况下,用这把老旧的退役狙击枪命中1200米外的目标,在如此激烈的战场上,压力又大,实在太难了。
在山岩炸响的第一时间,头狼就高高跃起了。
它身上的那头狈也被甩飞到空中,不过在它要自由落体砸到地上时,头狼落地后再次跃起,一口给它刁住。
再次落地后,轻轻一甩,那只狈就骑到了它脖子上。
那只狈似有有些惊魂未定,紧紧抓着头狼的颈毛,然后脸上浮现出丰富的表情,有些气急败坏的朝着头狼耳朵嘶吼。
头狼随即转身,朝着更远处的山头奔跑,嘴里不断传出长啸。
山下的灰狼群听到命令,开始了更加凶猛的进攻。
20分钟后,第一个战死出现了,伤兵也出现了好几个。
但这不是最严重的,相比于死伤,弹药即将耗尽才是最可怕的。
当最后一颗子弹打完之后,他们所有人,都将被愤怒的灰狼群撕成碎片,然后吃掉。
罗静兰已经充当起医疗兵,压着一个战士的大腿,一边包扎一边喊道:“景阳,守不住了,想办法突围吧。”
刘景阳其实也意识到守不住了,但漫山遍野都是灰狼,往哪突围啊?
那名右腿被撕烂的战士说道:“队长,我跟李进肯定走不了了,我俩留下垫后,你们往山上跑,如果有地势好的山顶,还有机会守住等待支援!”
躺在他旁边的李进,此时后腰绑着的绷带上不断渗出鲜血,他很害怕,他很想活下去。他希望战友能带着他走,但是理智告诉他,他走不了。战友带着他的唯一后果,只能是全军覆灭。
所以,他哭了。
他哭喊道:“阳哥,如果有抚恤金,请你一定要亲手交给我妈,没有我,她活不下去的!”
刘景阳红了眼眶,他从军以来。
不,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大声喊道:“我答应你,只要我活着,没有人能贪墨你们的抚恤金!还有你们的家人,我不会让他们被赶出州城的,我会想办法给他们安排工作。”
“谢谢,谢谢!那我死也瞑目了!”
所有人都很难过,包括罗静兰也是,但她更知道,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
她轻声说道:“现在给你们注射超量肾上腺素,你们要记得,一定要留最后一颗子弹给自己。”
“好,谢谢兰姐。”
罗静兰打开行军药箱,拿出几支药剂开始给伤员注射。
而刘景阳则是在观察突围方向,他也无法判断哪里合适,只是选择看起来狼群最稀少的方向。
到了这个时候,刘景阳展示出了一个男人的担当,他决定自己带头突围,让罗静兰处在队伍中间。
留下重伤员和死亡的战士之后,剩下12个战士加上罗静兰开始突围。
两个重伤员在被注射了超量肾上腺素之后,身体机能格外的亢奋,他们就靠在简单的工事边,悍不畏死的阻击狼群。
但他们只有两个人,哪怕一点伤都没有,也是挡不住的。
仅仅一分钟之后,一个被咬断了拿枪的右手,一个从背后被咬断了脖子。
那个还没死的伤员,用左手拉开了最后一颗手雷,将自己跟周围的狼群一起炸了个稀巴烂。
在山间快速行进突围的小队,听到身后的爆炸声,每个人都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头狼不知道什么时候背着那只狈走进营地,它看着正在分尸啃食三个战士的狼群,低吼一声。
发现有两头饿极的灰狼没有听从命令,它一个闪身,一巴掌拍向其中一头,然后一口咬断了另外一头的脖子。
那头被它拍中脑门的灰狼,在地上挣扎了一下,最后呜咽一声,栽倒了下去,然后被其他灰狼围上来撕碎啃食。
头狼的脊背上,那只狈一只前爪紧紧抓住颈毛,另一只前爪拿着望远镜看向远处被群狼在山间追逐的小队。
随后嘴里发出几声出老鼠般的嘶叫,营地里的狼群开始随着头狼,继续朝前追去。
可能是害怕狙击枪,头狼在狈的吩咐下,一直离小队超过1.5公里,根本不给张立群任何狙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