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的工亡补偿。”
庄在从他手上接过装表的黑盒,声音冷淡地问他,“你?需要吗?”
文卓源脸色一变,噎住所有话。
细品出庄在呛他的意思,他也有点不?高兴,手里拿着?一小?叠新钞,在另一边手心里敲着?,好奇地问庄在:“唉,你?是不?是得?罪云嘉了?她家可是清港巨富,就算买正品,也能跟批发似的不?眨眼,为?什么要送假表给你?啊?因为?你?不?配吗?”
庄在已经?取出拎袋里的盒子,在文卓源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拿到盒子里的一张贺卡,卡片上的印刷字写着?:生日快乐。
手指不?由地捏紧卡片,庄在并没有理会文卓源的话,将贺卡塞回去?说:“钱给你?了,东西我拿走了。”
真正打开这个盒子,已经?是高二结束的暑假。
一个新的八月十二。
隔着?漫长的时?间,冬去?春来,又入夏,在他十八岁这一天,他第一次戴这只云嘉送他的表。
准确来说,是她原本准备送他的手表。
他去?查了hublot是什么牌子,就像之前去?查拉夫劳伦是什么品牌又是什么风格一样,认真的,无人知晓的,带着?渴望窥知她所在世界里与他并无关系的冰山一角的心情,仅仅是去?了解一下。
官网显示这款表,正品需要十五万。
这么贵的东西,他想他的确不?配。
但是云嘉送他的这一块,他已经?很喜欢了,并且决定,以后每年过生日的时?候,就奖励自己戴这只表。
时?间看似漫长,过起来却又飞快无比。
培英国?际每年都会有大量留学生,家里提前做好了规划,高三时?,拿offer的拿offer,混日子的继续混日子,都有前程可奔。
庄在也给自己做好了规划,他放弃冲刺北方更好的一所高校,选择了保送隆川大学。
可能当?优等生家长当?出责任感了,陈文青还劝过庄在。黎辉说她不?懂,都是顶级的好大学,隆川大学的金融学又是王牌专业,在本地读书比去?北方好。
“你?当?读书工作那些机遇都是瞎猫碰死耗子得?来的?去?北方,你?手能伸那么老远去?安排?”
陈文青一知半解地咕哝着?:“怪不?得?云嘉要回清港读大学呢。”
黎辉说:“云嘉那可又不?一样了,她想去?哪儿都行。”
五月底,有保送的学生陆续离校。
教学楼下设了一个光荣墙,学生会把自己的名字和保送学校写在便签上贴上去?。
庄在路过,目光很快找到属于云嘉那一张。
方形的便签纸上,她画了一朵云和一个加号,下面写着?,清港大学。
他也写了一张,也没写名字,用了英文简写来代替,两?个z,像困倦打盹的符号。
贴在离她最近的一个空位上,算是最后的一点自欺欺人。
他很清楚——
往后他们的人生,就如那条隆川湾划开的两?岸,很难再?有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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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被邀请入席, 家宴很快开始。
有不少人看到司杭和云嘉一起下楼,两人模样登对?,一前一后从长长的大理石楼梯走下来,脸色却同样不怎么好?。
庄在不在其列, 因他还被云松霖留在书房交代事情。
他到主餐厅时, 人基本已经到齐, 长桌两侧座位也已经分好?。
云松霖落座主位,说今天?只是家宴便饭,不用拘泥于礼数, 几位同辈的合作?商既应和又恭维, 气氛和乐。
但庄在坐下便清楚,也不是一点规矩都不讲的,他左手?边是黎阳一家,右手?边则是徐舒怡和傅雪容, 属于亲友区。
司杭坐在云嘉身边, 云嘉另一侧是邵氏木业的三公子,另两位世交家的子侄则是被安排在云嘉对?面?, 隔着低矮的鲜花烛台,一边用餐一边交流,都是很好?的相?看位置。
排座位的人虽没拘泥于西餐礼仪, 但是用了心的。
徐舒怡方才陪着傅雪容社交, 不止扮淑女, 也把这?些人的路子摸清楚了, 她期待的雄孔雀打群架, 怕是看不到了。
云嘉虽然是真公主, 但也不是人人都有豁出去争驸马的心。
云嘉对?面?那?两位,明显没什么战斗力?, 只是在招亲台下观望,绣球砸中就乐颠颠接着,砸不中拉倒,也不吊死一棵树上。
徐舒怡觉得这?两人没劲,对?面?的邵公子倒有点看头。
她忍不住一颗八卦心,小声问身边的未婚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