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
须发皆白的闻仲身着玄铁甲,背负雌雄双鞭,眉宇间凝聚着威严与决然。
他屹立于风雪之中,眼神深邃而冷冽,凝视着城外。
城外。
一刻也不停歇的风雪,还在发出嘶吼一般的啸叫。
寒风如群妖嘶吼,席卷着无尽的冰雪,铺天盖地。
大地一片素白,一切都在冰雪之中被冻结。
正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下了整整一个月也没有停下的暴风雪,才把他的大军给困在了幽州。
山川河流纷纷冰冻,士兵的盔甲凝冰,刀枪挂霜。
每日因伤冻而倒下的士卒,多达千人。
而北海叛军,却在这场风雪之中来去自如,不畏严寒。
闻仲哪怕有再大本事,也只能让大军退守幽州,等待夏季到来,冰雪化开,天气回暖之后,再出兵征讨了。
就在此时。
闻仲眉心的天眼微微张开,道道白光乍现而出。
他抬眼看去,在那遮天蔽日,寻常人伸手不见五指的暴风雪中。
北海叛军如同鬼魅一般出现。
这些反叛军完全无惧冰雪严寒,在厚达大腿的积雪中,却个个身轻如燕,踏雪无痕,丝毫没有受到严寒的影响。
闻仲脸色深沉,道:
“北海袁福通,竟然能说动那些淫祀邪神,对他的叛军施以庇护。”
身为截教弟子,玄门正统,他岂能看不出来,这些北海叛军身上有非人的力量?
不过天下各种诸侯行军打仗时,以大规模人祭人殉换取神灵一时的庇护,本就时有发生。
尤其是像袁福通这样,素来以残暴闻名的诸侯,更是不会在意治下子民的死活。
能从神灵那里换取战争的胜利,袁福通这样的诸侯,不吝于牺牲任何一个子民。
真正让闻仲不解的是这一场风雪。
北海有风雪很正常,但猛烈到这种程度的风雪,却是少之又少。
然而他又没有在这风雪之中,发现任何问题。
不像是仙家做法,也不像是妖邪作祟。
他轻轻摇头,喃喃自语道:“这场风雪必然有问题。”
“否则不会出现得如此突然,又如此的‘恰到时机’。正好在老夫来到北海,已经展开大军准备动手的时候。”
“早几日,老夫不会调集大军,只会加强幽州防御,等待夏日。”
要是他早知道北海风雪会有这般异常,就不会带着三十万大军北上。
现在大军在幽州空耗粮草,这是对国帑的浪费。
“晚几日,老夫已施雷霆手段,平了整个北海七十二国了。”
在他看来,袁福通虽然纠结了北海七十二方国一同叛乱,但依然不过是乌合之众。
他带着三十万大军征讨,只要一战就可以厘定乾坤,平息叛乱。
闻仲隐隐感觉到自己已经陷入一个陷阱之中。
但他又无法厘清,这陷阱到底是什么?
他再一次抬眼看向城外。看到那些叛军在城外来来回回,既不过于靠近,又不过于远离。
他脸色更加深沉了几分,道:
“想要把老夫拖在幽州,袁福通绝没有这般心计,他不过一莽夫尔。”
闻仲看得出来,这支叛军是想要把他和三十万平叛大军,拖在幽州。
但这种拖兵之计,又能拖他多久?
“能拖老夫一年,难道还能拖三年五载?”
但是,为什么?
“总觉得北海的这场风雪不正常,袁福通这支叛军,也不正常。”
“哪里不对?”
他想要思考,但冥冥之中有一道无法抗拒的力量,却让难以继续思考下去。
他知道出了问题,但无法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就在这个时候。
一个声音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身后。
似乎是一个从天而降,声音清冷威严,听起来相当熟悉的声音。
“三年五载?”
“今日之后,太师你便会被困死在北海,让朝歌失去你的庇护,十三年后才能回朝歌”
“不这样,他们怎么对孤出手,如何坏我大商国祚。”
噼啪!
这个声音如同一道惊雷,一下子把笼罩着闻仲元神,让其无法思考的冥冥中力量给辟散大半。
闻仲双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