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游宫。

通天教主高坐圣位，头顶紫气氤氲，无尽星河在其周身幻生幻灭。

无数因果如同亿万星辰一般围绕在圣人身边。

通天教主屈指推演，每一次掐指，就有无数因果被圣人梳理。

良久之后，通天教主微微睁开双眼，目光穿透三十三天外天，落向人间。

人间气运依然氤氲起伏，忠诚而固执地遮掩了人间的一切秘密。

哪怕是圣人，也只能推演出一星半点，而无法窥其全貌。

通天教主一对剑眉微微皱起，自言自语道：

“阐教清虚道德真君的师徒因果，竟然是断在了朝歌。”

“是谁下的手？帝辛？他之前突然爆发出金仙的实力，要杀几个应劫之人很容易。”

“但量劫未启，想要杀应劫之人，需要可不仅仅是实力。”

“那需要跳出自身天命方可做到。”

“当年巫族不修元神，不通天机，哪怕十二祖巫皆有混元实力，依然落入天命之中。”

“帝辛在量劫的因果中，怎么可能跳出自身天命？”

身为当年签押封神榜的圣人，他当然很清楚，商王帝辛的真名在封神榜上。

所有应劫者，一旦真名上榜，就身染劫气而不自知，落入天命因果而不自救。

“别说帝辛现在只是区区金仙，就算他和三皇一样证道混元，也一样在量劫因果中。”

“在量劫因果中，却能破量劫因果？除非……有圣人相助。”

天地量劫，天降劫气，最为可怕之处。

正是会让所有应劫者身染劫气，身陷因果之中而不自知。

若没有外力相助，哪怕是证道混元者，也难以从内部破坏量劫因果。

从外部施以外力，确实可以破坏量劫因果。

然而量劫因果极为凶险。

哪怕证道混元的准圣，要是随意出手，也会沾上量劫因果，须臾间生死两难。

因此，真正能在量劫之时，从外部施力改变量劫因果，帮助应劫者的只有圣人。

因为圣人不沾因果，只要时机合适，圣人出手就可以改变天命。

然而，圣人各有算计，各有目的，要是全都随意出手，那么天地就将大乱。

因此圣人不会随意出手。

随意出手的话，那就是之前圣人之战的结局。

一旦圣人之间打出真火，那洪荒天地也会被摧毁。

所以圣人相互掣肘，反而谁都不好随意出手。

通天教主圣心通透，一念间已经有千万种因果在胸中推演完成。

最后他看向太素天的方向，嘴角微微一抖，道：

“看来女娲的怒火还没有消。砸了玉虚宫还不够，还要再斩阐教一段师徒因果。”

“当年，吾等五位天道圣人联手堵了太素天，不让女娲在巫妖量劫的最终战出手帮助妖族。”

“当时女娲一言不发全盘接受了，以至于吾等都有点小觑她了。”

“身为洪荒第一位功德成圣的天道圣人，女娲岂能没有点底牌？”

“这一次，她竟然能在不知道封神榜上真名的前提下，断玉虚一道量劫因果，当真好手段。”

“也罢，这一次女娲出手，也算是有理有据，且与贫道不谋而合。”

“吾就再助她一把，就当为之前堵太素天还一份因果吧。”

话音落下，他屈指轻轻一弹。

一道隐晦至极的剑气自他指尖飞出。

这道剑气刹那间穿透亿万时空，将一切与方才之事有关的因果全都搅碎。

现在，除非六位天道圣人联手推演，否则谁也不要想知道真相了。

通天教主收回目光，似笑非笑地淡淡道：

“难得一时糊涂，甚好，甚好！”

“有些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便好。”

……

太素天。

栗广之野的尽头。

有一座充满造化生机，华丽无比的宫殿群。

宫殿群的正中主殿上，高挂“娲皇”二字。

这里。

正是女娲娘娘在太素天的圣人行宫。

娲皇宫。

此刻。

女娲娘娘突然轻咦了一声。

冥冥之中，她感觉自己似乎是为谁莫名背了一次过。

但当她屈指推演时，却又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