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不耐烦地扯了扯约束的领带。
真吵!
他后背重重靠在椅背上,眯了眯眸子,倦意找上他,炽白光线逐渐模糊。
睡意朦胧间,他看见一道清瘦身影站在老旧空调外机上,光着的足尖泛粉,尘土脏了她白皙脚趾。
他目光顺着女人的足尖往上看去,及膝中裙,微薄针织衣,秋风徐徐吹动她浓密自然小卷的长发。
不知为何,他在女人身上看到了一种至生命之外的决绝。
明明没看清女人的脸,傅修砚却感觉到她很害怕,很悲伤,很绝望,很无助。
他心脏像被镊子捏住一角,被疯狂揪扯,直到血流一地都没有松开。
强忍血肉被撕烂的疼意,傅修砚的视线顺着女人鹅白脖颈继续往上看。
白皙精致的下巴,涂抹了口红的唇瓣。
当他欲接着往上看,快要看清女人的脸时,原本站在空调外机上不动的身影毫无征兆一跃。
傅修砚浑身一颤,猛的被吓醒,保护在胸腔里的心脏不安地“砰砰”砸动。
他额间碎发不知几时被汗水浸湿,就连整个后背都大汗淋漓,衬衫不舒服地黏在身上。
这一觉睡得他都有阴影了,酸痛从四肢处传来。
“该死!”
傅修砚捏着不舒服的眉间低诅。
梦里的女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每次都看不清楚她的脸?
为什么她每次都这么难过?
到底是谁欺负了她?
他抚着阵阵疼的心口,脑海里浮现女人一跃而下的画面。
就单单这么一个梦境,令他有种命被带走半条,灵魂被鞭策的痛。
那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每一次都出现在他梦中,屡次让他生起诸多不适和深深愧疚。
亏欠就像疯长的野草,拼命往他身上攀爬,在他骨肉里扎根,吸食他的鲜血,他怎么挣扎都摆脱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