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以的?。”
柳素瓷想说她就不去了,没等说出?口,莲英那风风火火的?性子就拉住了她,“贾公子的?伤不能耽搁,我们现在就去吧。”
“现在?”柳素瓷诧异。
“是?呀,正好日头快落山,到了夕食也?不耽误他们操练。”莲英拉住柳素瓷的?手?腕,将帷帽歪歪扭扭扣到她发顶,拉过人就出?了屋。
汉子们训练一日,正歪七扭八地坐在阴凉下歇息,手?中拿着干面馍馍,一碗汤水。到了春日,开始热意,额头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乏困中,陡然见一道纤丽的?人影入了校场,那女子面遮帷帽,看不真?切面容,行动中面纱随风拂动,露出?白皙的?雪颈,树荫下的?汉子们不禁看痴了去,交相去问那人是?谁,待他人跟媒婆说说,上?门提亲。
有人懒洋洋答,“别做梦了,那是?贾公子妻室,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论相貌,论身手?,哪点值得跟贾公子相提并论,人家会瞧上?你?”
“去去去,瞧不上?我,还瞧不上?你。”
“嘿,我可不敢对贾公子婆娘痴心妄想。”
“要我说贾公子有福气啊,人厉害也?就罢了,还娶了个这么漂亮的?美人,怪不得以前从不在校场过夜呢!”
汉子们说着说着就跑了路子,几人会意一笑,觉这天儿实?在燥热了。
柳素瓷不知自己早成了别人口中谈资,入了校场,她才知那男人这些日子在忙碌何事。别的?不提,就这校场已和最初与平荆比试时大为?不同,倒真?有个军所的?模样。
她忽然觉得,那男人过于重视了北水寨。
入主帐时,霍钊并不在内,阿大引两人进去,听是?贾公子妻室,吩咐人上?了热茶,“公子尚在校场,夫人且在此等候片刻。”
柳素瓷认出?,此人是?当初上?山引路的?阿大,分明?那时对自己态度还颇为?不在意,这才多久,竟对自己如此恭谨,当又是?因着那个男人。
“贾公子果真?厉害,这才多久,校场竟大变了样儿!”莲英惊叹道。
柳素瓷喝着热茶,未语。
良久,帐帘掀开,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眼睛看过去,他换了一身玄色的?戎服,肩背沾染着尘土,尚未来得及拍打?,革靴束缚着小腿,靴面泥泞,像踏过了泥潭,一身的?落拓。
一时无话,柳素瓷看过,便低下头饮茶。
莲英先站起?来道:“夫人不放心贾公子,特意托我拿上?伤药,来探望贾公子。”
说罢,她甚至给?柳素瓷使劲使了使眼色。
柳素瓷勉为?其难地站起?身,指尖捏了下衣袖,眼眸转开,勉强道:“我不放心你。”
莲英送过药,便拉上?阿大出?去,给?夫妻二人独处。直到帐内没了外人,柳素瓷便也?不再装模作?样了,不去看他,兀自落下座。
霍钊好笑,抬步进来,臀下一沉坐到案后,先倒了碗水饮下,训了一日兵,没歇过多久,“找我有事?”
男人眼底有浅浅的?清灰,双目却依旧黑亮,看着她。
柳素瓷将帷帽的?白纱拨到耳后,露出?一双眼,挺翘的?琼鼻,下一张嫣红的?唇。她打?小就是?美人胚子,肌肤天生细腻,风吹日晒大半月,也?不见半点粗糙。
她轻启双唇,“你很?看重北水寨?”
霍钊敛起?笑,“什么意思。”
“你了解北水寨,甚于与北水交手?多年的?秦毅。”柳素瓷眼眸盈水,每说一个句,都在观察着男人的?神情,但?他伪装得太好,除却黑沉的?眼,她看不出?什么。
“莲英曾与我说,北水寨山匪并非本地人,而是?数年前从北方?过来的?军痞,所以……”
“所以你怀疑与我有关?”霍钊勾唇一笑。
“我只是?猜测罢了。”柳素瓷道。
她确实?只是?猜测,毕竟这男人看起?来不过而立,数年前也?不过是?束发弱冠,如何与那群匪徒牵连,这也?是?她始终不解之?处。
片刻的?无声,柳素瓷早知会问不出?什么,那男人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即便到现在,她也?不知他的?真?实?名姓。
不过也?与她无关了,他带人出?寨那日,正是?她离开此地的?机会。
两人各怀着一番心思,柳素瓷转回?神,见那男人一脸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指尖碰了碰脸,“你看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