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我不是为了他们。”奚砚轻轻叹了口气,“我是为了你。和查谢栩死因一样,我是为了你。”
谢墨贴着他的颈侧说话:“说说看。”
奚砚一时间没有出声。
谢墨心想,看吧,说出不出来个所以然的,你就是为了柏澜玉和谢煜,才对我这般说辞,今夜来找我,不也是因为想给那小子求情,让他早日回到皇宫,我……
他还没想完这个“我”,就觉得奚砚的手臂缠了上来。
奚砚的双臂一点点收拢在他的脊背上,动作很慢,但还是确确实实地环住了他,谢墨一怔,一时没有躲开,任由他将自己揽进怀里,清幽的冷香钻进他的鼻腔,是他魂牵梦萦了许多年的味道。
这动作让他一时失了神,竟然也没反应过来奚砚慢慢坐了起来,他被奚砚托起来,像一只归家的幼犬,跪伏在奚砚的面前,奚砚双腿打开,他就将身体藏在这里,和奚砚紧紧相贴。
奚砚的手臂从他的后背游走到胳膊,又慢慢、慢慢地捧住了他的脸。
这是一个算得上亲昵的动作,就连谢墨都愣了下,奚砚指尖微凉,略有苍白但颇有力量,攥着他的时候像是拿着蛇的七寸,谢墨浑身一僵,感受到奚砚的拇指一点点摸上了他的喉结。
“我与谢栩从来没有那么坚不可摧。利来利往,唯利而已。我给他他想要的,他给我我想要的,仅此而已。”奚砚轻轻按压着那里,“这种利益关系最单纯也最复杂,不是么?”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帮谢煜?”谢墨觉得自己仿佛被蛊惑了,“谢栩临终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对他儿子死心塌地的?江山代有人才出,他那么个混小子,还怕没有一个人能够接替皇位吗?”
“总之现在不行,至于我为什么对谢煜处处偏袒。”
奚砚忽然重重地按了一下他的喉结,谢墨下意识出手,反握住了他的手腕。
“你干什么?”
那算是颈子上最脆弱的地方,刺激又危险,但还隐隐生出一股期待,他像一只待宰羔羊一般被奚砚握在手里,轻与重,生与死,皆在他指尖动作之下、灵犀一念之间。
奚砚看着他的眼神却又太过温和,专注地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那样清冷贵气的一个人,从眼睛里却源源不断涌出一股柔情和温和,像是白雪皑皑的山顶流下了一道蜿蜒的、涓涓不断的溪流。
谢墨被他看得恍然。
奚砚缓缓开口道:“我真的是为了你。”
“你……”
“谢栩要杀你。”奚砚认真道,“他留了秘密遗旨,若有朝一日你窥伺神器、意图谋朝篡位,谢煜会让那封秘密遗旨问世,让你给谢栩陪葬。”
谢墨一怔,握在奚砚手腕上的手指不留神就放轻了很多,还下意识摩擦了几下,像是在确定安全和归属:“所以你……”
“所以我对你处处牵制、处处掣肘,我是谢栩留下来制衡你们的一枚至关重要的棋子。”奚砚温柔地像是在念什么情诗,将厮杀的朝堂讲得云淡风轻,“我若放任你为所欲为,就好比今次的事,真的惹恼了他们两个,等你的只有死,你知不知道?”
谢墨指尖顿住了。
下一刻,他猝然伸手环住了奚砚的腰身,像一只狼崽忽然扑到了温柔乡里,用力地嗅了几下后,他忽然开始动手,去解奚砚腰间的腰封。
奚砚被他这一套动作唬得忘了回应,回过神来,谢墨已经扯开了他的外袍,探着头往里钻。
如今已经开春,早就没冬日里穿得那般厚重,谢墨鼻息喷洒在腰腹上的时候,奚砚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这是他们清醒下最贴近的一次。
谢墨双目发红,声音都被奚砚的外袍拢于衣带之下,奚砚吃不准他想到了什么,不敢贸然安抚,只好伸手梳进了他墨色的长发里,一下、一下地柔软着他的情绪。
只是谢墨在他腰侧叼了一口的时候,奚砚是真的险些把他扔出去。
可他再也没有动作,闷闷道: “奚砚。我告诉你实话。”
“我从谢栩临终让我做摄政王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有善终。”
奚砚梳理他长发的手指一顿,猝然瞪大了眼睛。
他的声音瓮声瓮气的,缓缓道:“古往今来,没有哪个摄政王能够安然无恙地从这个位置上退下来,或被皇帝杀,或杀皇帝,从未有名垂青史、歌颂千古的摄政王。”
“太子是未来的天子,天子是天定的一国之君,辅政大臣无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