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姑母。”
谢栩也清楚他的行踪,每次都会利索放人,从不像其他人那般,下学后拽着自己的侍读去玩,但他第一次见奚砚这么高兴,难免有些奇怪。
“见娴母妃你这么开心?”
奚砚点了点头,转瞬已经想好了托词:“姑姑之前在娘家的时候就喜欢品画,如今得了夫子这两卷佳作,能给姑姑解闷,最好不过了。”
合情合理,谢栩打量了他手里的两卷画,点点头:“那你快去吧。”
奚砚行了个礼:“微臣告退。”
谢栩单手撑着脑袋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敬书房外,兀自想得出神,猛地被人拍了一下才清醒过来。
五皇子谢檀把脑袋凑在他肩膀边上:“小侍读又去冷宫啦?”
谢栩皱皱眉,还没说什么一旁的四皇子谢檐半开玩笑开口:“老五,你这么叫人家,好像要调戏人家似的,再说两句,可要被三哥骂了。”
“开个玩笑嘛,你看他一天到晚绷着个小脸,跟个小大人似的,都不笑,今天倒挺开心。”谢檀见谢栩不搭理自己,转头去捏软柿子,“是吧,老六。”
六皇子谢杭本在收拾东西,被这么一拍险些把东西砸一地,忙不迭地点头:“对、对……五哥说什么都对。”
“得了,你再吓着六弟。”谢檐把混世魔王和小受气包分开,伸手重重拍在谢栩肩膀上,“三哥,想什么呢?”
“没,”谢栩若有所思,“只是很少看奚砚那么开心,感觉自从入春了,他情绪好了很多,没有之前那般心事重重的了。”
“矫情。”谢檐还没说什么,二皇子谢桥带着侍读收拾了东西,头也不回地甩下了一句,大步流星地走了。
谢檀瞬间不乐意了:“不是,二哥他什么毛病?!”
“他就这样,你第一天认识他?”谢檐转身去打圆场,“行了行了,收拾东西,午后父皇说许我们去狩猎,把东西准备好。”
奚砚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他把一些布料与吃食带给奚清寒,她温温和和一笑,用目光示意他快去吧。
“松烟等你呢。”
奚砚的笑容愈发张扬。
跑进后殿,谢墨正在那儿玩沙包,奚清寒闲来用做衣裳的边角布料给他缝了五个小沙包,已经被他玩出花来了。
听见动静,他转头笑:“你来啦。”
“有好东西给你看。”
奚砚边说着边迫不及待地展开了画轴,将它铺在石桌上,谢墨愣了愣,伸手出去又在半空停住,好像在问可以碰碰吗?
奚砚果真摇了摇头:“古人佳作,是之前有一位游客走到滨州,那里有块巨石,他登上巨石看到沧海,心潮澎湃,于是挥毫泼墨,留下了这幅作品。”
“这就是沧海。”奚砚眸色发亮,感觉到谢墨的呼吸都跟着重了起来,仿佛透过这幅画,他们就可以飞出这四四方方的囚笼,来到千里之外的滨州,身临其境。
“不过可惜了,这画拟态而非求真,实际的大海比这还要令人心怀开阔,还有如你眼睛一般的颜色。”
“不,不可惜。”谢墨抓住画轴的边缘,防止风吹翻了它,“它现在像你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我们谢墨同学小时候情话一套一套的,长大就不会了,嗐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罗贯中所著《三国演义》里对蜀汉将领姜维的评价。
第14章 邶风
和煦的阳光落在谢墨蓝色的眼睛里,少年人眼底清澈,折出的光芒在那一刻惊心动魄。
奚砚别开目光转过头,轻咳一声,难得的乱了章法。
“……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
谢墨从善如流地松了手,让他卷起画轴:“好啊。”
“你……你今天的书看了吗?”奚砚耳根有些发烫,怪这太过明媚的阳光,倒让人心烦意乱,“看到哪里了,有没有不会的?”
谢墨盯着他发红的耳根,不自在地舔了舔嘴唇:“啊,啊,有,看了,有不会的。”
奚砚挪开画轴:“哪里?”
“《邶风·击鼓》这篇。”谢墨把书卷摊开,指着上面的字给奚砚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奚砚皱眉看了半天,不解道:“你哪里不理解?”
“我不理解他说的意思,是要与相爱之人相守到老吗?”谢墨眼中沉寂得如同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