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一亮。
下一息,避开掠刀术的麻袍客手肘下沉砸在杜巽震后背上,力贯前胸,杜巽震直接趴在地上,险些直接窒息过去。
他迅速的往前爬,哪里还管什么姿势美观不美观,爬了几步就快速起身,回头才看到那麻袍客根本没有追击。
片刻后,麻袍客将头上罩着的东西解开,脸上的纱巾也拉下去,露出一张仿佛被刻刀来回凿刻过的脸,皮肤粗糙的和不远处的土墙一样,但依然还能看出来,他不是胡人。
“你用的是宁军横刀?”
麻袍客问了一声,杜巽震一惊。
他反问道:“你是谁?”
麻袍客指了指横刀:“刀留下,你可以走,刀不留,你可以死。”
杜巽震大怒,一刀劈了过去,麻袍客等那刀落下的时候却大步向前,一跨步就与杜巽震贴身,紧跟着用肩膀撞在杜巽震腋下,杜巽震的手臂一震竟然连刀都握不住。
麻袍客的另一只手向上狠击正中杜巽震下颌,这一击就将杜巽震打的离开地面,重重摔下去后,杜巽震还想挣扎起身,麻袍客已经一脚踩在他胸膛上。
“宁军逃兵么?”
麻袍客俯身捡起红线刀仔细看了看,微微摇头:“可惜只是把红线,要是黑线就好了。”
说着话,那把刀在他手里转了半圈,刀柄朝下,狠狠敲击在杜巽震额头上,杜巽震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燕山山脉东西九百里,是中原北方最重要屏障之一,过燕山便是一马平川,北方强敌黑武在历史上无数次南下,仅有一次翻过燕山杀入冀州,也只是那一次,冀州人口十去七八,千里哀鸿,尸骨遍野。
从有史以来,冀州这边大地上出现过三次人口几乎灭绝的灾难,一次来自黑武人的近百万大军破北疆边关后长驱直入,冀州数百万人口战后只余不足三十万,还都是躲进燕山深处才得以逃生。
第二次来自西北草原部族联军的屠杀,楚国集结兵力在渭水拦截,可草原骑兵奔行一千五百里绕过渭水杀入冀州,那一场屠戮,才恢复生机没多久的冀州又损人口百万。
到了楚国末期,西域人联合草原诸部围攻雍州,楚将举国之兵调往西北御敌,结果西域人和草原人故技重施,等楚国大军在雍州集结之后,他们一路杀入冀州。
黑武人南下的那次,豫州数以百万计的百姓自发组织起来,在赤河修建工事,协助周国主路兵马死守,后在大周名将薛开圣指挥下,周国兵马分四路北上,两路在正面猛攻,两路绕至敌后断其退路,双方血战六天,黑武人损兵折将一路北退,最终大周收复冀州。
草原诸部南下那次和西域诸国联合草原诸部南下,都发生在大楚时候,之间,只隔了二十几年。
帮助大楚度过这两次大劫的分别是那时还尚年少的徐驱虏,和中年的徐驱虏。
年轻的那个徐驱虏以九千精骑避开草原诸部联军锋芒,昼夜兼程两千里,杀入草原深处,导致诸部联军不得不回援,那一战,徐驱虏以九千兵力逼迫六十万敌人回撤。
中年徐驱虏病躯带兵出征,先以诱敌之计将草原骑兵拉断,以至于数十万骑兵被拉成三段,被他各个击破。
紧跟着徐驱虏带着大胜之师出雍州与敌总计七十余万的兵力交手,第一战就以六千火牛大破西域联军,后杀入西域千里,屠地千里。
然后这位居功至伟的大将军,就被楚国皇帝一杯毒酒赐死在了庆功宴上。
所以那时候百姓们都说,大楚不灭,天理不容。
出燕山再往北走上几十里就会看到一片沙漠,东西大概有百里,南北七十余里,这里寸草不生。
据说不到一百年前这里还是牛羊成群草场丰美,可一百年内发生的三次兵祸让这里变得人烟罕至,百年而已,草场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黄沙漫天。
大宁立国之后在这片沙漠的南边开始大面积的种植树木阻挡风沙南侵,又号召军屏道和北山道的百姓们治沙种田。
二十年后,现在能看到的这片沙漠其实比其规模最大时候已经缩减了至少三分之一。
不过这里依然人烟稀少,那时候漠北诸部被打残的一部分人不得不留下来居住,后来又有西域诸国的残兵在此生活,逐渐繁衍,可也只是在能有水的地方苟且。
大宁立国,在这些地方设立羁縻,逐渐建立秩序,不过比起中原繁华之地依然荒蛮落后。
在这里生活的人凶悍好斗,为了争夺水源时常厮杀。
一些在中原犯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