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冉囫囵吞枣般把杯中酒咽下,放下酒盏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液体滑过喉咙时并不刺激,反而清甜可口。+w,e′i`q,u?x,s¨._n¢e?t+
......不是酒,是蜜水。
她放下酒盏,抬眸看着身畔的男子,只见他如画的眉眼?在月色下格外精致,像是散发着莹润光芒却又分外内敛的玉石。
白衣清落,发丝乌润,略浅的唇色为他添了几分脆弱感。
如今他正敛着眸为她布菜,宽阔的广袖卷起?几分,突出的腕骨上还印着红痕,微捻着衣袖的指尖修长得像是艺术品。
模样分外宜室宜家。
许钰林似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与她对视时眼?眸中光华流转,唇边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殿下,怎么了?”
李婧冉挪开视线,一口咬掉了奶冻的兔子头,含糊道:“你把本宫的酒换了,都?不打个招呼的吗?”
许钰林慢条斯理地将卷起?的衣袖再?次整理好,这才抬眸朝她好脾气地笑笑,语气里?有些无奈:“怕你喝醉。”
又是一口,李婧冉吃掉了半个兔子屁/股,咽下。~艘?艘!晓?说`惘, /追?醉`辛?章′結-
“哦。”
她如是说,态度很矜持,语气很冷漠。
心?中想的却是:他可真是个马后炮。
脸热,心?悸,反应迟钝。
假如以这些条件为是否醉酒的基础判断,李婧冉想,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喝多了。
事实?证明,李婧冉对自己还是有足够的了解的。
酒过三?巡,菜都?还没上完,宴会就被迫提前?结束。
因?为李婧冉喝醉了,并且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裴宁辞和李元牧之间的战争随着许钰林给他们?一人剥了个虾而帷幕。
两人这才发觉,在他们?唇枪舌战之时,许钰林已?经默默地把剩下全部的虾都?剥完了,倒是一丁点机会都?没给他们?留。
裴宁辞和李元牧双双看向许钰林,许钰林在心?中无声喟叹,面上却只恭顺地对两人道:“陛下与裴公子都?乃长公主府的贵客,自是没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l/a+n\l_a¨n^w\e¨n+x!u^e^.\c¨o~m¢钰代殿下略尽地主之谊,还望二位能?赏脸。”
许钰林深知以自己的身份,和这两位硬碰硬自是没有好结果的,因?此从?头至尾都?把自己的身份摆得特别正。
最起?码李婧冉醉眼?朦胧地撑着头旁观时,觉得许钰林的话可以简单翻译如下:
你们?二位都?是大佛,我只是个小喽啰,自然该我动手。
什么,剥虾是你们?表现?的机会?哦不,我只是单纯剥个虾,请别将我视为你们?的情敌,我完全没有想跟你们?争的念头。
许钰林就差在脸上刻“求生欲”三?个大字。
不得不说,许钰林很聪明,懂得如何避其锋芒,最起?码与他并不熟识的李元牧的确是信了他的话,对许钰林完全没升起?一丝一毫的敌意。
而裴宁辞自上次和他这幼弟秉烛夜谈过后,便深知他完全没有表面上那么温和无害,但也并未多言,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许钰林则微笑应对,以不变应万变。
气氛再?一次有些沉寂,而就在此刻,面染微绯的李婧冉却站起?了身,豪迈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为聊表心?意,本宫给各位唱首歌吧。”
目光格外清亮,口齿格外清晰。
意识到李婧冉有些不对劲的小黄顿时警觉地开口:「宿主?你还清醒着吗?你这是要干嘛?」
小黄十分慌张,毕竟它这宿主向来很内敛,刚才还恨不得当鹌鹑,现?在这是怎么了?
它忐忑地等待了半天?,却没收到李婧冉的回应,顿时心?里?“扑通”跳了下。
什么情况,她怕不是真的喝醉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杯倒吗?
假如李婧冉现?代的朋友们?看到这一幕,会很痛心?疾首地告诉小黄:是的没错,别看她还是清醒的模样,她绝对是喝醉了。
而且......日常生活里?的李婧冉是个较为内收的人,她喝醉酒后可谓是把平日里?压抑了太?久的本性尽数流露了出来。
麻痹头脑的酒精成了最好的释放剂,使李婧冉的言行举止间都?完全展露出和平日里?大相径庭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