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远等在院子里,尴尬得脚趾头差点把鞋底板抠通。
好在时月出来,把他请进了屋。
还是跟上回一样,行针、抓药。
弄完已是一个时辰后。
李修远累得满头大汗。
拿袖子擦了擦汗,紧接着从医药箱抓出备得不多的药。
“小姑娘,这药是包在腰上的,烘干后碾成粉末,拿布包着,别包得太厚,尽量均匀。”
“要包多久?”
“少说三个月,这药不难寻,你可以叫你家大人上山去采,也能省点药钱,另外那几包,是煎服的。”
李修远说着,从医药箱里取出笔墨纸张,铺在箱子上,写下两张方子。
“从这里去县里路途遥远不方便,我给你留下药方,回头药喝完,你随便找家药铺抓就是。”
李修远写完,收好笔墨,把药方交到时月手上,“这张,是你奶奶的,这张,是补气血的,你得继续喝,还有你大叔……”
“知道知道。”时月急忙打断李修远的话,“大夫,谢谢您。”
她跟周淮安能喝一样的药,她晓得。
“一副药的价钱,最高不超过五十文,高于这个价就是黑市,别买。”
“嗯!我知道了,多谢大夫!”
“嗯。”李修远点了点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时月千恩万谢地将其送出村子。
忽然想起,忘了带钱。
正要回去取钱,被李修远叫住,“小姑娘,你上回给的二两银子还有一些剩余,这次的药不多,没上回贵,多给你几张方子,恰好不退不补。”
时月不懂,也不知是否真的有结余,听大夫这么说,只好作罢,目送他下山。
等李修远走远,时月才转身,顺着小路回家。
快进村时,余光瞥到一抹暗影,侧头看去,一个高大的身影,立于树下,一脸阴沉地盯着她。
“大、大叔……”时月咽了咽口水。
这男人,眼神太冷,仿佛想刀了她。
她以为,一起出生入死过,这男人的态度会好一点,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大叔?”龙傲天突然冒出来,“小五丫,你问问大叔是不是给你送钱来的。”
时月:“……”
时月不敢直视男人凌厉的眼,留下一句“大叔再见”,就飞奔似的跑了。
“站住。”低沉冷冽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尽管时月内心抗拒,双脚还是不受控制地停下。
缓缓转身,露出苦笑,“大、大叔,你的剑已经找回来了,我现在不欠你什么,你能不能……别用这种讨债一般的眼神看我?”
“讨债?”周淮安冷冷道:“你认识我?”
“不、不认识。”时月一脸困惑,“我都说了,拿你的剑是实在没办法,我好歹也算救了你一命,所以……”
“你知道我的名字。”男人打断时月的话,用肯定的语气说。
名字?
他的名字是龙傲天说的。
可若她说知道,这男人定会继续往下问。
他看不见龙傲天,就算说了实话,估计他也不会信。
“啊?”时月装作茫然,“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大叔再见。”
不知道么?
男人嘴角露出冷笑。
昨晚,他分明听到了她叫自己的名字。
可他能肯定,逃出来后,自己从未与谁说过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