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庭屿也识趣地?没吭声,帮着他?把车翻过去。房东常常帮莫叔修理他?的三轮车,对这车的构造比莫叔还清楚,掉链子是老车常有的事,他?三两下就修好?了车。
修好?之后房东没急着走,依旧蹲在原地?,低着脑袋朝贺庭屿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贺庭屿见房东赶自己,也是心知肚明他?现在一定是又不好?意思了,也没多说?,“那我先?走了。”
等贺庭屿走了,房东才绷着脸抬起?头?,骑上小三轮,选了个相反的方向走。
一路上房东都在满心的崩溃中沉默地?踩着三轮踏板,内心的尴尬几乎把他?淹没,只想立马换个城市生活。
或者把贺庭屿干掉。
他?恨恨地?想着。
——
到?了下午,气温骤然降低,天空积满的厚厚的阴云。晚上,S市果然如房东想的变天了,天色迅速阴沉下来,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天边隐隐闪着雷声。
晚上见天色不对,为了避免成为落汤鸡,房东早早地?就回了家。果不其然,晚上十一点多,窗外就哗啦啦地?下起?了大雨,雷声一道接着一道,中间还夹杂着亮闪闪的闪电。
房东在家里抱着可乐薯片看电影,没一会儿就生产了一堆垃圾,和中午没丢的外卖装在一个垃圾桶里。
他?看着电影一连吃了不少?东西,全当做了今晚的宵夜,垃圾桶堆出了一个凸起?,直到?再也放不下一片包装袋,房东才皱着眉把垃圾袋提了出来。
啧。
他?盯着那袋垃圾内心陷入了无比的纠结中。
现在去倒,小区垃圾桶有点远,外面又下了雨,不太想动。不倒,里面还有中午吃剩的外卖,放到?明天估计会臭。
最终房东还是决定把垃圾倒了,万一明天臭了,那就太恶心了。
打着伞拎着垃圾出门,没走多远他?就看见对面的院子里围了一圈人,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吵架?
房东想着,有点好?奇。
秉持着遇见了八卦岂有不看的道理,他?把垃圾一丢,就凑到?跟前?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等他?走近,视线里就窜进一束火光,房东也终于听清了他?们在说?什么。
“着火了!”
“什么?怎么着的这是?”
“不知道啊,我也刚到?。”
“好?像是树被雷劈了,就着了……”
房东瞳孔一缩,陡然停下脚步,站在原地?转身就想走,却被一个大妈扯住了胳膊。
“小伙子,快帮帮忙灭个火!年轻人力气大,举得动。”说?着就往他?手里塞了个灭火器。
“不……”房东没来及拒绝,大妈就率先?拎着另一个灭火器跑进了人群里。
房东惶然地?看看周围,拿着灭火器迟疑着站在原地?。
“愣着干啥呢小伙子?拿着灭火器就快去啊!”一个大爷从他?身边跑过,扯了一把房东就带着他?往人群里钻。
房东手中的伞不知道什么时候依旧掉在了地?上,风夹着雨没一会儿就被吹远了。噼里啪啦的雨点砸在他?身上,瞬间就湿透了半身。
房东眼见着火光越来越近,捏着灭火器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他?从没觉得手里的东西这么重过。周围人的议论喊叫声在这一刻通通成为了背景板,熙熙攘攘听不真切。
怕火是他?从小就有的毛病,明明火焰还离他?很远,房东却觉得火舌似乎已经舔舐到?了身上,迟迟不敢迈出一步。
然而周围人都在努力,房东不想成为拖后腿的那个,咬咬牙就想上,跑了几步却发现自己的手都在抖,想要抬起?来都成了一种困难。
他?当机立断就想把灭火器给别人,手伸到?一半却突然被一个温暖干燥的手掌牵住,身上也多了件还带着体温的外套。
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温润声音响起?:“给我吧。”
房东茫然转头?,贺庭屿温和的脸此刻却显得十分肃穆,他?伸出了另一只手,盖在房东盛满惊惶的眼睛上,轻轻叹了口?气。
房东的视线瞬间变得一片漆黑,耳边的吵嚷声也仿佛突然离他?远去了似的。
“害怕就别往跟前?凑。”
房东带着转了个身,然后贺庭屿牵着他?的手,一步一步地?将他?带到?了路边,一个看不见火光的距离。
“拿着。”
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