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阿姨提醒了我一件事。”
枫词动作缓慢地收紧了放在寻宴鹿腰间的手,“如果喜欢是两个人的事,那我就没有必要瞒着你,这对我们都不公平,所以我想告诉你,我的喜欢。”
但寻宴鹿不喜欢枫词。
就算重来一世,他的内核也是个已经成年的男性,清楚明白自己的感情。
或许刚才没有拒绝,只是因为对性和爱的模糊界定,让寻宴鹿沉溺其中,当情欲褪去,理智回归,之后的每一次心跳都不再是为了面前这个人。
他不是同性恋,也没有爱上男人的癖好。
这样的闹剧来一次就足够了。
“松开。”
力气恢复得差不多,寻宴鹿并没有费多大的劲,远离了枫词的怀抱,他们在黑暗中对望。
“我就当是你发烧的后遗症,下不为例。”
风从远处吹来,树叶沙沙作响,月色隐在厚重的云层中。
属于寻宴鹿的脚步声渐渐远离,泛了黄的树叶飘忽落下,刚巧停在枫词的肩头,他取下,垂眸端详。
要入秋了。
人在无聊的时候,往往会感觉度日如年,但在枫词这里,重新回归一个人的生活,好像和从前并无差别。
起床、早读、上课、休息。
重复枯燥无味。
在课间,他时常望着同桌空荡荡的座位,发呆、或是反思自己。
距离那晚已经过去快一个月,寻宴鹿不再遭受来自陈商的骚扰,每天嘻嘻哈哈,将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打篮球和劝刁玟丽去做体检上。
即便如此,他的成绩排名依旧稳居第一。
就算枫词再怎么埋头追赶,都遥不可及。
他从不提及之前过界的行为,也会在必要的时候跟他说上两句话,甚至放周假,他也会照例邀请枫词去家里做客。
寻宴鹿把一切都处理得很好,连倪初曼都没看出来异常。
但枫词拒绝了第三次邀请,他不该去打扰这和谐的一家人,对此,寻宴鹿不问,他也就没有解释原因。
第四周的时候,两人默契地没有再提做客的事。
十月的检查,体检结果真的显示刁玟丽的肺部有阴影,在进一步检查之后,确定是肺癌早期。
她没有声张,除了枫词和寻宴鹿,连她的同事都不知道这件事,还是在手术结束后,刁玟丽找方康平帮忙管理班级,后者才了解到了她的情况。
至于养老院那边,刁玟丽在手术前就告诉自己的母亲,她要过一段时间才来,当时母亲满口答应,但转身就忘得干干净净。
不仅是忘了做手术,她把刁玟丽也忘了。
偶尔,枫词会买上一束康乃馨去养老院,他不和刁玟丽的母亲交谈,只是把花放下之后就离开。
寻宴鹿在得知刁玟丽的恢复情况良好之后,三番两次登门,话里话外都是求刁玟丽同意他参加运动会。
刁玟丽还是没有直接同意,毕竟他们之前就约定好,只要十月的月考达标,那寻宴鹿才有资格和她谈运动会。
“可是九月两次考试,年级前十我们班都占了五个啊。”
寻宴鹿在刁玟丽的床边,搬了个小凳子坐下,看起来委委屈屈,“您这是说话不算数。”
“别想得寸进尺,”刁玟丽穿着病号服,仰面躺在床上,“当初说好是保持到运动会前,我现在都已经给你降低要求了,就偷着乐吧你。”
看她这说话的气势,看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寻宴鹿咧了咧嘴,把带来的花束放在刁玟丽床头,“行吧,既然刁老师都这么说了,我除了接受还能说什么呢?”
“下次别买花了。”
刁玟丽觉得这样太浪费钱,“你一个学生,不如把零花钱节约下来,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这有什么关系,”寻宴鹿把花装进花瓶,“现在趁着还能啃老,我得用这样的方式督促我爸妈多挣点钱,为他们以后的养老生活打下坚实的基础。”
刁玟丽知道他总爱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也就没有搭理。
去接好水之后,寻宴鹿把花瓶放在刁玟丽床头,扯了张纸擦擦手上的水,“那刁老师,我就先回家了,希望明天能在教室看到你。”
“等等,”刁玟丽叫住他,“我还有点事没问你。”
寻宴鹿又退回去坐在凳子上。
“你跟枫词是不是闹矛盾了。”
毫无征兆地再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