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沉浸在题海中，寻宴鹿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在晃荡，这严重影响了他解题的心情。

于是伸手拍了一下始作俑者，“别打扰我，自个儿一边玩去。”

枫词觉得好笑，却也没计较，他收回手，摩挲着指尖，好似还在回味刚才新奇的体验。

“解出来了！”

寻宴鹿兴奋到直接坐了起来，他把手机甩到一边，然后顺着旁边的梯子下到自己的桌边，头也不抬地朝枫词招手，“过来，我给你讲怎么做。”

枫词乖乖过去，两人挤在同一张试卷前，两颗脑袋虚虚相抵，如此近的距离，枫词能轻易闻到对方沐浴露的味道。

明明十分清新和舒爽，却带着一种莫名蛊惑的意味。

“枫词！”

听到寻宴鹿恼怒的声音，枫词这才惊醒，对视一阵之后，他选择低头道歉，“刚才是我的问题，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所以有点走神。”

以前的一些事？

这让寻宴鹿不得不多想，本来十分生气的他，忽然就没了气焰，撩开挡在前额的碎发，他哼了一声，“算了，就当我大人有大量，再给你讲一遍，这次你要是还不听，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好。”

后来枫词又趁热打铁追问了几道难题，最终，他已经分不清萦绕在自己鼻尖的味道，到底是属于沐浴露，还是眼前少年人独特的气息。

熟悉，安心，想要多靠近一些。

寻宴鹿捶了捶自己的腰，“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再这样无休无止地讲下去，怕是下半夜都没时间休息了。

工作之后习惯了八点才醒的他，也担心重新恢复每天六点起床的生活，自己会相当不适应。

作息表如图

为了防止明早爬不起来，寻宴鹿给自己留出了早睡的时间。

“已经11点了！？”

然而上床一看手机，他才惊觉从自己手上溜走的时间已经有几个小时，不过想到枫词有这么多不懂的题都需要请教他，寻宴鹿就喜滋滋地忽略了这件事。

他倒在床上，催着枫词赶紧去洗漱，“今天晚上我要早睡，你抓紧时间，不要到时候影响我的睡眠质量，我发起脾气来可是很吓人的。”

说是在恐吓枫词，但在后者听起来，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如果硬要形容，枫词就想到了自己家的胖墩，那是一只圆滚滚的橘猫，在决定给它减肥不给零食的时候，胖墩就会这样软绵绵地张牙舞爪。

可爱。

从卫生间回来，已经快12点，枫词放轻了自己的动作，来到寻宴鹿床边时，不由自主地抬头望了一眼。

床上的人已经熟睡，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光与暗雕刻着他安静的睡颜，枫词在心底一遍一遍地描绘着，试图从中找出幼时熟悉的模样。

但小鹿不记得他了。

枫词回到床上，12点整，整栋宿舍楼都熄了灯，寝室顿时陷入黑暗，他适应了一阵，头顶的天花板慢慢清晰起来。

周围很安静，耳畔传来寻宴鹿清浅的呼吸声，就这样听了许久，他才终于肯闭上双眼，任由意识沉入虚无中。

寻宴鹿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的重生只是自己死前的幻想，而周围所有的人，仅仅是他幻想的一部分，不管是刁玟丽还是枫词，他们所有的行为，都不过依据自己的意念而动……

这个梦实在太过真实，寻宴鹿从其中惊醒的时候，还觉得自己依旧被困在其中。

急促的呼吸吸引了枫词的注意，他下床开灯，然后来到寻宴鹿面前，温声询问是不是做了噩梦。

寻宴鹿神色恍惚，他当然知道这个满脸担忧的人叫枫词，但他无法确认，这个枫词是否真实，亦或如同梦中只是他意识延伸的一部分。

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分别掐住枫词两侧脸颊上的软肉，稍微使了点劲。

他问道：“痛吗？”

“你觉得呢？”枫词口齿不清，但这丝毫不影响他言语间的冷意直达寻宴鹿心底。

寻宴鹿打了个激灵，急忙松手，转而又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揪了一把，熟悉的痛感差点让他当场落泪。

“太好了，太好了，”他站在床上，边换衣服边念叨着，“你猜对了，我还真做了个噩梦，刚才没睡醒，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不过现在我清醒了。”

揉了揉自己的脸，枫词的视线却还定格在寻宴鹿身上，寻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