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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借来的火焰

很早以前,流传了一个笑话。说是从前有个刻薄的老板,为了节约成本,雇了三个小孩当学徒。那个年代,学徒其实和仆人差不多,也都是老板和师傅盘剥的对象。到了寒冬腊月的时候,老板舍不得柴火,不让孩童们生火取暖,继续睡着凉炕,孩子们忍不住了,偷偷到柴房搬来柴火准备烧炕,结果被老板发现了,老板说:“俗话说。‘小孩屁股三把火’。还用烧什么炕呢?”

过来几天之后,老板家里来了客人,老板吩咐小学徒去烧开水泡茶,等了半天,也没见开水送过来。老板急了,跑到厨房一看,只见地上放着一壶凉水,三个小学徒屁股朝内围成一团,趴在地上聊天。老板一下子火了,吼道:“你们在干什么?”“烧开水呢。”老板一听更火了:“连火都未生,能烧开水吗?”学徒回答说:“老板,你不是说过‘小孩屁股三把火’吗?我们三个人共有九把火,怎么会烧不开水呢?”

笑话是笑话,但点出了一个事情,那就是“小孩屁股三把火”,而与之对应的,则还有一种说法——说人的身上有三把火,或者是说三盏灯,对应着人的三魂七魄。

这三把火或者三盏灯的位置,分别是在头顶和双肩,在头顶的称为天火,两肩的称为地火和人火,只要它们燃着,鬼魅便不敢近身。但是这种说法,却不知是从何时兴起。

或许是传于道,或许是传于古人对自然的阐述。

在这个说法里,每个人年满十二岁以后,都会由三盏灯显示在人的上方,位于头顶的,是举头三尺有神明,分别立在两个肩头的油灯,便是护卫的浩然正气。这三盏灯又被称为人的“三昧真火”,又称为魂灯,灯火越旺,意味着人阳气越足,不惧邪魅。而且这魂灯是不受外力控制的,哪怕狂风呼啸,魂灯也会巍然不动。只有人自身能影响魂灯。三魂强大时,神鬼莫近。

特别是在农村,如果是晚上走夜路,无论夜行者听到什么声音,只要不回头,他的灯就不会熄灭,藏在阴暗处的魍魉魑魅为灯火所逼,就不能靠近。而如果抵御不住它们的蛊惑回头看时,每回一次头,他身上的灯就会被鬼怪们吹灭一盏,当三盏灯全部吹灭时,它们就可以肆意妄为了。所以,在往年间,老辈人晚上出门一般都不戴帽子,怕会将火压住,被邪物趁虚而入。

这样的说法,不光是爷爷给陈俊叮嘱过,外公也给陈俊叮嘱过。

外公曾给陈俊摆了一个关于夜行的龙门阵。说是某年有个姓罗的走亲戚,喝多了酒,仗着几分酒胆硬要连夜往回赶,亲戚们怎么劝也劝不住。那个时候,远不像现在的山村,到处都安装有路灯,走到哪里都亮堂堂的。也没有现在通畅的水泥路,出行多走翻山越岭的小径。从罗某家到他亲戚家,有两个地方因为地形和树林的原因素来就有一点阴森的意味,特别是那个叫后沟的地方,得先从平地下到沟底,再从沟底爬到坡顶。很多不信邪的人,夜晚在那里过的时候都中过招,要么是听见沙沙地扔沙子的声音,要么是打着的火把或者手电筒突然就灭了,再走过一段路后,火把或手电筒又突然亮了。

众人见拗不过罗某,便一同打着火把送罗某到后沟下沟的地方,等看到罗某的火把从沟底一直燃到对面坡顶寨子,才放下心来。结果,罗某说,等他把对面坡上的寨子穿外,走上另外一条小路,只听见路边上的茶树被风吹得呼呼地响,呼地一下火把又被吹熄了,他一下子酒就醒了,继续麻着胆子往前走,等茶树林快过得一半时,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后面喊他的名字,这下给他慌了神。想着穿过茶树林再转个弯前面就有个人户集中的寨子。而后面喊他的声音也感觉越来越近,他硬着头皮往前走,但跑又不敢跑,步子比开始快了许多。等穿林转了弯,罗某看见前面寨子里亮着灯,撒开丫子就往亮灯的那户人家奔。等到了那家人家院坝,和主人家答了话,罗某才定下神来,回头看看,什么声响也没有,手中的火把,早不知丢在哪里去了。主人家听说罗某从茶树林穿过来,也只说罗某胆子大。后来,罗某才知道,自己抄的那段小路,已经很久没人敢从那里过了,有些神神道道地说法,迷乱了乡人的眼睛。

经此一事之后,有一段时间里,罗某的胆气小了许多。乡人们说,罗某应该是在后沟着吓唬了,虽然当时他仗着酒气,肯定是应该前头他自己遇到了什么事情,不然就不会如此点子低了,因为鬼最怕酒醉佬了。

至于乡人为什么会说鬼最怕酒醉佬,陈俊不是很清楚,但是纪大学士在《阅微草堂笔记》讲了一个夜晚和酒的故事。故事是这样说的:

有个叫许方的屠户,因为有事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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