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向来喜欢把各种巧合并锤炼成闭环的故事称之为因果或者业报,譬如说鄂渝地带的蛇墓。其实,这一类的故事,在往年间的记载里也有很多,《狯园》里就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
说是早年间,吴县有艘载着石头的货船,走到西塘河八里左右,船家忽然发现自家货船的甲板上盘着一条大花蛇,有六七尺长,身上花纹如锦,蛇头高昂,样子极为吓人。船上的客人和伙计找来棍子想要将蛇打掉,但被船家拦住了。
等船到了岸边,刚停下,大花蛇蜿蜒上了岸,众人便叫船家下了锚,一起跟在大蛇的后面,看大蛇要去哪里。
岸边上有几个农夫在耕田,他们的蓑衣横七竖八地堆放在田埂上,这蛇游到田埂上后,钻进了某件蓑衣里。
过了一会儿后,突然起了一阵暴风雨,农夫们纷纷丢下犁头,回到田埂上取蓑衣。没等众人来得及提醒,藏在蓑衣里的大蛇突然蹿出来,咬中了拿这件蓑衣的农夫。等到其他的人看到情况并围拢过来的时候,被蛇咬中的农夫已经当场死去,而那条大蛇也不见了踪影。
看着这一幕,跟着蛇过来的人都默然不语。于是,船家感叹道,大蛇乘船几十里路,然后上岸躲进蓑衣里咬死这个农夫,肯定是冤报,不然,怎么解释呢?
《朝野佥载》说“岭南有报冤蛇,人触之,即三五里随身即至。若打杀一蛇,则百蛇相集。将蜈蚣自防,乃免。”“种黍来蛇,烧羚羊角及头发,则蛇不敢来。”
如果蛇墓的主人曾看到过这则记载,然后用蜈蚣防身,或者烧羚羊的角和人的头发护身,会不会改变被群蛇袭击的惨剧,亦未可知。
这些经历和传说,每每回想,都是无比恐惧。但直到现在,陈俊都很诧异,与外公一起在山野识物采药的时间里,爬再深的山,趟再湿的溪,却从未碰见过蛇。但现在回忆起来,只是每次进山的时候,外公都会弯下腰看似随意地找几根草打上个结,等从山里回来的事再解开。或许,外公也掌握了某种锁蛇术吧。
现代科学从基因角度剖析过人类对蛇的认知。
说是远古时期人类为了生存,总是不停地在和其他动物们决斗,走路带风的动物总会提前引起人们的警觉,但遇到像蛇这种悄无声息可以发动攻击的动物,人们无法做出及时的反击。被狮子、老虎等动物咬伤,或许可以通过长时间的休养能保住性命;被毒蛇咬伤很可能短时间毒素就会蔓延,而死状也惨不忍睹。于是,潜意识里对蛇的恐惧,即使过去了几百万年,但已经在人们的记忆中形成遗传基因,一代又一代的进行遗传。
陈俊曾看到过一篇文章,好像是在新京报上面刊载的。里面讲到了一个说法,想来也有几分道理。
文章是从“蛇”字的写法提起的,“蛇”的古体字是“它”,小篆中‘它’的写法,便是模拟着蛇的原型。譬如我们现在说的“它”字的部首,常常会说是宝盖头,其实原本不是这么回事,从字的起源角度来说,这个宝盖头实际上是是一条大蛇的头,下面的“匕”一弯钩是蛇身及尾部,后世书法家称之为龙尾钩。因此,“它”是“蛇”的本字,从“虫”的“蛇”其实是后起字。
而且,《说文解字注》中对蛇的注释为:“它,虫也。从虫而长,象冤曲垂尾形。上古草居,患它,故相问:‘无它乎?’”翻译成今天的语言,就是说:这个字是虫的意思。是在虫字的基础上把尾巴拉长了,画成弯弯曲曲而且下垂的形状。上古时代的人们居住在野草之间,特别怕这种虫,因此见面都要打听草里有没有“它”。
这和现代人们见面后开口的第一句“吃了没”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包括后来《后汉书·马援传》中也记载了一句“望见吉,欲问百春无它否”。如此看来,古人用“无它乎?”来相互问候平安,很实在。
在十二生肖里,与人关系最远的也应该是蛇了,就像人们通常讲的那样,“条条蛇都咬人,菜花蛇不咬人都吓人”。但在上古时代,蛇在人类的生活中却无处不在。仅仅一部《山海经》,就提到了很多的蛇,而这些蛇,有的拿在手里,有的挂在胸前,有的挂在耳朵上,有的缠在脚踝上。
而且,蛇在生物之中,又属于生殖能力较强的那种物种,因此在原始社会,对蛇的崇拜也夹杂在对蛇的恐惧中。
《路史·后记》讲:“天帝的女儿(九河神女)在华胥之渊游玩,感蛇而孕,经十二年生伏羲”。《列子》说:“疱牺氏、女娲氏、神龙(农)氏、夏后氏,蛇身人面,牛首虎鼻”。闻一多先生曾经“将山海经里所见的人面蛇身的神列一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