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粘稠、散发着恶臭的脓血混合着组织液,如同溃堤的洪水般汹涌喷出!
瞬间染红了张柠按压的双手、洁白的床单!浓烈的腥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致命的感染源,正在不受控制地污染整个创面,甚至可能随着按压回流!
“该死!”饶是张柠心志如铁,此刻也忍不住低骂出声!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她!
二次清创迫在眉睫,手术室却无法使用!手动维持本就艰难,现在创口崩裂,感染加剧……这几乎是必死之局!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在幽绿的应急灯光下,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深重的无力感和……一丝被逼入绝境的疯狂!
她看着陈琛那毫无生气的、苍白如纸的脸,看着她颈侧那粒在污血映衬下依旧红得刺目的朱砂痣……
一股混杂着巨大责任、被挑战的权威、以及对这个谜一样少女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如同熔岩般在她胸中翻腾!
不能放弃!绝不!
张柠的眼神瞬间变得如同淬火的寒冰,锐利得刺破黑暗!她猛地将崩裂的引流管残端粗暴地拔出,带出一股污血!
沾满脓血的手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在苍白的脸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她再次俯身,双手交叠,用更加狂暴的力量,狠狠按压下去!
“继续按!清理创口!用最大浓度的碘伏冲洗!纱布加压!快!”她的声音嘶哑而暴烈,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如同战场上的将军下达最后的冲锋令!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沉静如水的医生,而是一个为了从死神镰刀下抢夺生命而陷入狂暴的战士!那份美丽,沾染了污血和绝望,却迸发出更加惊心动魄的、近乎毁灭性的力量!
……
“砰!”
“咔嚓!”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骨骼断裂的脆响,在废弃产科病房昏暗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黄莺闷哼一声,身体如同被重锤击中,踉跄着向后猛退几步,后背狠狠撞在冰冷的、布满灰尘的墙壁上!
喉头一甜,一股腥咸涌上口腔!她强行咽下,但嘴角依旧渗出一缕鲜红的血丝!深灰色的套裙肩部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渗血的抓痕!
刚才那一瞬间的交锋,安静那枚如同手术刀般的锋利金属片,终究还是在她格挡的手臂上留下了深可见骨的伤口!火辣辣的剧痛如同毒蛇噬咬!
而安静,也被黄莺在近身缠斗中一记凶狠的肘击狠狠砸在右侧肋骨上!她纤细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摔飞出去,重重撞在一张覆盖着防尘布的废弃病床上!防尘布被扯落,扬起漫天灰尘!
她蜷缩着身体,发出一声压抑的痛苦呻吟,嘴角同样溢出了鲜血!那张苍白精致的脸因为剧痛而扭曲,但那双浅褐色的眼眸里,杀意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如同受伤的野兽般更加疯狂和怨毒!
两个同样美丽、同样强悍、同样伤痕累累的女人,隔着飞舞的尘埃和浓重的血腥味,如同对峙的猛兽般死死盯着对方!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清晰可闻。^y¢e`x,i?a′k-e·.?c!o^m¨/鸿¨特^小·说+网* -免+费^阅`读+
黄莺抹去嘴角的血迹,丹凤眼中的暴怒被一种冰冷的、如同实质的杀意取代。
她缓缓抬起手中的枪,黑洞洞的枪口如同死神的眼睛,稳稳指向蜷缩在病床边的安静。枪口因为手臂的剧痛而微微颤抖,但这丝毫不能减弱那份致命的威慑力。
“安静,”黄莺的声音嘶哑,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冰冷质感,“或者我该叫你‘毒牙’?‘黑齿轮’埋得最深的那颗钉子?游戏结束了。/E`Z!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你的主子周为民已经完了。
放下武器,投降。这是你唯一的活路。”她的目光扫过安静肋下被自己肘击重创的位置,知道对方也已是强弩之末。
安静缓缓抬起头,沾着血污和灰尘的脸上,露出一抹极其诡异、冰冷而嘲讽的笑容。
她舔了舔嘴角的鲜血,动作带着一种妖异的魅惑,眼神却如同淬毒的冰针。
“黄支队……咳咳……”她咳出一点血沫,声音带着重伤后的虚弱,却依旧清晰,“你以为……你赢了?周为民?呵……他不过是个摆在台前的……提线木偶……”
她的目光越过黄莺,投向走廊深处那片更加浓重的黑暗,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恐惧和狂热的复杂光芒。
“真正的‘齿轮’……还在转动……”安静的声音如同毒蛇的嘶鸣,“‘忒修斯’的核心……从来就不是那些图纸……而是……‘钥匙’本身……”她的目光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