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捋了捋胡须笑道:“我们今日何故忙活到现在?”
他也不等别人回话,自问自答道:“今日是评诗魁啊,是给苏丫头’比文招亲’啊。”
他满脸高深莫测的样子:“今日诗会这诗魁就是于小兄,那也就是说你们苏家的姑爷就是于小兄了,这姑爷第一次见泰水大人,拿出些珍宝也无可厚非。”
“要是你们实在觉得礼物太过贵重,受之有愧的话,那琉璃镜便作为聘礼就好了嘛。”
苏秉言与庄卿容再次对视一眼,对啊,这是我苏家的准姑爷啊,怎么把这茬忘了!
苏荷闻言俏脸臊的通红,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脚指头在使劲抠着鞋底。
“那个什么……”于易知道此时自己必须要说些什么了。
可是他见到苏父还有庄姨那很看好自己的样子,又看了看一旁一脸娇羞的苏荷,忽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罪恶感。
“咳咳……”他清了清喉咙,终究一咬牙,视死如归般说道:“我有件事情要声明一下。”
苏荷脸色一白,以她的冰雪聪明,她大概能猜到于易想说些什么了。
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站起身说道:“于大哥你是有什么事情要单独跟我说吗?跟我来吧。”
庄卿容佯怒道:“你这孩子,还有什么悄悄话是我们不能听的么?”
转脸又满脸慈爱,温和对于易说道:“小易你跟这丫头到后院去聊吧。”
于易跟着苏荷往外行去,苏荷脚步匆匆,一路上不发一言。
待走到后院一处假山处,于易清了清喉咙唤道:“苏小姐。”
苏荷停住了脚步,她也未曾转身,就那样立在原地,等待着于易举起那不见血却伤人心的刀。
“苏小姐,你知道的,我陪你演这一场戏只是为了帮你赶走那谢天铭。如今这麻烦已经解决,我也该功成身退了。”于易故作轻松道。
“是啊,你只是陪我演了一出戏。”苏荷颤抖着的声音传了过来。
谢天铭这麻烦解决了,可是我却遇上了新的麻烦。
喜欢我的人我不想嫁,我喜欢的人他不想要娶我。
这两种麻烦哪一个更麻烦?我也捋不清了呢。苏荷心中苦涩无比。
于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道:“如今比较棘手的是,庄姨还有苏叔叔那里如何交代。是实话实说,还是编一个故事施个缓兵之计。”
苏荷呵呵笑了一声,惨然道:“苏荷感谢于公子仗义出手,至于这出戏如何收场,不敢劳烦于公子费心了。”
她声音冷冰冰的,将’这出戏’三个字咬的极重。
于易沉默,明明自己这样做是为了不当个渣男,怎么现在好像自己反而更像个渣男了呢。
只听苏荷悠悠说道:“我自小就很喜爱诗词,这些年在京中求学,也遇到过饱读诗书的翩翩公子,却从未有谁能让我生出崇拜之感。”
她声音很轻,似是自语,又像是讲故事给于易听:“父亲因为我而被迫致仕,我跟着父亲回到了青岭,在这里碰到了一个人,他古道热肠,在人群里站出来,拦住一个绝望的少年时,我就觉得他的身影是那么的高大,明明那么年轻,医术却连李神医都钦佩不已。”
“他还精通奇淫技巧,那昂贵稀缺的蜡烛他居然能大量生产,更神奇的是,他还无中生有地做出深受女子喜爱的香皂,他会经营,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却很管用的点子。”
“他还有点儿坏,总是口花花的没个正经,还会摸人家的脚。”
说到这里,苏荷的声音微不可闻,院里灯笼被一阵风吹得摇晃了起来,映射着苏荷的影子忽长忽短。
于易感觉喉咙干涩得厉害,他张了张嘴巴,终究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苏荷整个人沉浸在回忆中,自顾自喃喃细语:“后来有人向我父亲施压想要娶我,情急之下我想了个’比文招亲’的法子。”
“他对出了我的对子,还一口气写了三首词,那三首词,我就算穷极一生也是绝写不出的。”
“我们女子天性慕强,我知道除了他,我这一生再也难对其他男子动心了。”
说完,苏荷缓缓转过身,她那细润如脂的脸颊上已经挂满了泪珠。
于易心中一痛,强忍住想要帮她擦干眼泪的冲动,干涩说道:“苏小姐,我有件事儿要跟你坦白。”
苏荷心脏漏跳了两拍,婆娑着泪眼望向他。
“其实我根本没读过四书五经,那几首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