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安闻言怔了一怔,现如今有本事的大夫谁会愿意将压箱底的绝活拿出来跟人分享,谁人不是敝帚自珍。
这也是他主动提出拜于易为师的原因,谁知于易竟似毫不眷恋世俗的虚名。他不禁对于易更生敬重之意。
李泰安整理了一下衣冠,恭恭敬敬地对着于易行了一个大礼。不为其他,只为于易的广大胸怀深明大义。
于易拿这个固执可爱的老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无奈一笑,侧过身子,避过他这一礼。
那少年此时终于是反应了过来,急急问道:“是不是我爷爷没有死?!”
李神医抚了抚胡须,微笑道:“小先生手段鬼神莫测,你爷爷好好休息调养,完全康健也是指日可待了。”
那少年闻言站在那里呆愣了好久,忽然猛的跪倒在于易前面,激动痛哭道:恩公大恩大德傅天赐铭记于心,没齿也不敢忘。”说完“咚”地一声磕了一个头。
于易赶忙扶起傅无疾,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天赐,你要记住,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以后要挺直你的脊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傅天赐抹了一把眼泪,眼中涌现一抹坚定,重重应道:“嗯!”
傅天赐人生刚刚遭逢巨变,当时说是万念俱灰那是没有丝毫夸张,现如今能够绝处逢生,他知道都是拜眼前的青年所赐,他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是滴水之恩 当涌泉相报,这道理他懂,这天一般大的恩情他知道再也还不清了,总之以后只要恩公需要,上刀山下火海,自己绝不吝惜这身皮囊。
在隔壁房间休息的二宝在之前李神医诊脉的时候就来了,前后脚到来的还有闻听下人禀报的苏荷。
见到床上老人紧闭双目,旁边蹲着的少年满脸紧张,泪眼婆娑。再看李老神医面色凝重,苏荷两人心中都莫名的一紧。
因为情况不明,他们虽焦心于不知结果,碍于当时屋内那压抑的气氛,便也没有开口问询。
不过看到于易一脸轻松地立于一旁,好像事情并不像他们想得那般不堪。
现在知道了如此结果,激动之余更是对于易敬佩万分。
苏荷眼波流转,俏丽的脸上写满了好奇,她素来观人极准,对这个气质独特的青年她却有种雾里看花的朦胧感,让她忍不住想去了解更多。
苏荷巧笑嫣然地走到于易左侧,好看的大眼睛盯住于易,笑道:“公子医术高绝,小女子叹为观止,不知公子仙乡何处?”
还“仙乡何处”,我是要回答终南山还是昆仑山?如实告诉她我来自新中国长三角地区,怕是她立马会认定我这人虽医术高绝却也病得不轻。
于易心中暗自好笑,面上却正色答道:“我祖籍江南,现如今暂住在桃源村。”
“江南离着咱这儿路途何止千里,不知于公子何故远离家乡,来这北方苦寒之地?”苏荷有些不解。
于易见她那双美目中有着一分疑惑三分好奇,心说果然女人都是爱八卦的,再漂亮的也不能免俗。
“哦,后来机缘巧合我拜了一位师父,师父教导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身体和灵魂总有一个在路上,我这人厌学,宁愿走路,也不愿背书。这不,走着走着不知怎地就到了这里,还遇到了你”于易信口胡诌道。
苏荷本来全神贯注地听着于易的故事,对他话语里包含着的人生哲理不时地点头表示赞同,可是前面还好,后面那句’还遇到了你’,却有暧昧之嫌。她不由得俏脸一红,心中生出一丝羞恼。
于易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冷幽默,他在人家姑娘心中差点被划入登徒子的队列。还在为自己大忽悠的功力不减当年而洋洋自得。
苏荷之前到底是混迹京城官二代圈子的,是见过大场面的,她很快就平定了心绪。
她抬头看着于易,只见他眼神清明之极,不像是那种随口就调戏良家女子的登徒子。
他身板挺直,宽肩细腰,肌肤是健康的麦色,没有半分江南白面书生的羸弱。
苏荷抿唇一笑道:“公子既无固定居所,我这处别院一直空置着,公子何如在此住下?这城中到底人口密集,于你治病救人也有许多方便。”
她以为于易是个立志悬壶济世的专业郎中,想将他牢牢捆绑在苏家。
她在京城长大,父亲与同在京城做太医的李泰安私交甚笃,她知晓李泰安在杏林界乃是有数的泰山北斗,可这么一个人物却想要拜于易为师,可想而知于易的医术得高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