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庆女学刚办起来,开的课程不比男子们多,讲经、策论、骑术,还有些女孩儿家常学的插花、女红、舞蹈、乐器,对于刀枪射艺之类的,想学也有,不过不强制,毕竟各人有各人的天赋。+8`6*z?h_o′n¨g·.-c!o*m,
女学的一应事务由柳夫人全权负责,明容非必要不过问,给了她极大的自由。
课程呢上五天休两天,一天也就四个时辰,大些的女孩们有时候愿意多留一会儿,凑在一起打马球,天热了打完大汗淋漓,没过多久明容就又从自己小金库里拨钱,造了个浴室。
原则上来讲跟着贵女们上学的侍女是不许跟着的,一律跟着宫女那边一起学习,放学了才能各找各主。一群人聚在一起隔着屏风沐浴的时候,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侍女们一边侍奉沐浴,一边要听主子们发牢骚,说你们不在多有不便云云,不过后来大家习惯了,就无所谓了。
山欲雪一个月只需要上六节课,一样舞蹈,一样琴课。
然而与那些乐坊出来的不同,她从前在平康坊名声太盛,哪怕是这些闺阁女儿也有所耳闻,她们虽也把在节日时以能看到她演奏跳舞当做谈资,但拜师学艺,那是另一回事。山欲雪虽惊才绝艳,曾以色侍人也是事实。
男子们千金买笑,女子们避之不及。
因此每到她的课,学生们不是请病假,就是故意不来,二十个人的班,通常只来两三个。山欲雪自觉理亏,忍气吞声了一个多月,也不敢同柳夫人说,问起来都说学生们极好。直到有一次柳夫人督学督到她的课,这才瞒不住。
许德英是少数愿意听她课的,柳夫人悄悄找到她,许德英便什么都说了。
“不过,你怎么愿意同她学琴?”柳夫人奇道。
她父亲抬了梅姨娘时,许德英已懂事,尽管梅姨娘温顺听话,对小徐氏恭恭敬敬,待她也不错。但许德英小时候只知父母情比金坚,一心一意,突然冒出来个姨娘,和分走父亲宠爱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她心里一直有些膈应,因而待人有些古怪,不肯跟下人们多说几个字,帮着母亲掌家时,略有些姿色的丫头全不许进府,原有的也发到庄子上去。
小徐氏为此劝过她,说不是人人有当姨娘的心思,况且那梅姨娘为人老实,若不是她父亲的意思,万万不会有这档子事的。只是许德英听不进去。
许德英沉默片刻,道:“她是皇后表姐亲自请进宫的女师父,多少要给表姐情面,况且……也确有几分本事。”
可是柳夫人也知道山欲雪身份特殊,此事不是把学生们骂一顿就能解决的,思来想去还是找到了明容。*k~a¢n^s_h^u^j`u~n·.?c^c\
柳夫人语重心长道:“我大概知道,你想让这些姑娘们放下偏见,可山欲雪身份太过特殊,贸然让她做了讲师,还是操之过急了。”
山欲雪从前舌灿莲花,此时也哑火了,坐在一旁不说话。她一直知道自己会被人瞧不起,可这事儿放到师生问题上明面来讲,她还是心里发虚。但她傲气还在,下巴抬得高高的,不肯服输。
“你呢,你觉得怎么办?”
明容转向她,她虽不满意山欲雪把这件事憋了这么久,但毕竟捅出来了,就是要解决的。
“我……我不知道。”山欲雪叹了口气。
明容提议道:“不如我亲自去上你的课,再对她们加以规劝,讲讲道理,兴许就好一点。”
山欲雪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坚定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若娘子为我出头,岂不也是以身份压人,她们不会服我,还请娘子和院长给我几日,下节课,我定会解决,如若不成,我还回到平康坊,从此再不进宫。”
明容和柳夫人见她心意已决,知道不好再劝,只得同意了。
几日后,赵叔元下了朝,像往常那样直奔昭庆殿,见明容和宫女们抱着一大把木头做的不知是什么东西,放到院儿里桌子上。
赵叔元:“这是什么?”
他拿起一把,发现是十几根木条,一头用丝绦和铁条固定住,从另一头打开,木条上还粘了一张白纸,纸上画了一幅山水画。
“这是折扇。”明容笑着拿起一把,打开扇子扇了扇,一股凉风吹到赵叔元脸上,“我画了个草图,找宫里的工匠做的,质量还不错,螺丝也上得紧,我先试过了,怎么扇都扇不坏。”
赵叔元拿着这新奇玩意儿,满眼兴奋,放在手里叠来叠去:“这东西好,团扇携带多有不便,这折扇……”他低头把扇子收起来,往蹀躞上一别,转了转腰身,“你看,如此便收起来了。”
“正是这样!”明容笑起来,“如今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