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再摔一个茶壶吧。”
沈岁晚没有明说,不过她三哥应该明白,这事情只定国公府的话,不好做,但是再找一个人,或许就没那么麻烦了。
沈岁晚回了自己的院子,也觉得有些疲累,熙春伺候着沈岁晚去休息,然后才悄悄去找了敛秋。
“拂冬还好吗?”
敛秋点头“她很好,现在的生活,是拂冬想要的。”
熙春轻叹一声“那就好,拂冬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也帮不了她。”
“往后别在说拂冬了,对拂冬不好。”
“好,我知道了。”
熙春有些失落,但也知道,现在的拂冬早就不是和她一起在床上取暖说小话的拂冬了。
“我往后不会再说了。”
沈岁晚原本以为自己只是小憩,却睡过去之后就没了意识,偶尔闪过的清明,也很快就昏沉了过去。
熙春进来让沈岁晚起来用晚食的时候,才发现沈岁晚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身上还发着虚汗。
“姑娘,姑娘?”
熙春喊了两声,沈岁晚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就又要睡过去。
熙春端来水,擦了擦沈岁晚额头上的冷汗,从前姑娘若是发了热,整个定国公府都得乱一遭,现在倒没那么紧张了。
从前发烧能要了沈岁晚半条命,现在也不过病上十天半个月的事。
念夏拿着扇子,蹲在药庐面前熬药,一边和敛秋絮絮叨叨,偶尔会冒出几句拂冬来。
“姑娘从前很喜欢拂冬的?还说拂冬若不是个女儿身,也能走科举那条路。”
念夏撑着下巴,莫名有些伤感“拂冬那个时候就和说,或许真的会有女子为官的那一日,可她等不到,也等不起。”
敛秋看着咕嘟作响的药罐“她不是咱们院子里的拂冬,是定国公府送去宫里的娘娘,这话只今日在我这里说,隔墙有耳,拂冬如今也不好过,别给她添麻烦。”
“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真的傻。”
念夏小声嘀咕了一句,转身就去忙了。
敛秋垂着眸子,看着药罐,她和拂冬在某些方面很像,不过她没有拂冬决然。
拂冬还记着自己家中父母和从前的名字,可她早就淡忘了自己原本的名字。
只记着有人告诉她,活着就足矣。
敛秋摇了摇头,将那些破碎模糊的记忆掩埋了起来。
沈岁晚第二天中午才从昏沉中清醒过来,人还没睁眼,就闻到了清苦的药味。
熙春拿走沈岁晚额头上的帕子,又擦了擦沈岁晚的脖颈。
“我又发热了?”沈岁晚还没开口就感觉到了嗓子干渴的有些发疼。
“姑娘先喝些水吧。”
熙春扶着沈岁晚靠床坐起来“昨个傍晚的时候,姑娘就瞧着不好,夜里发了热,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
沈岁晚清楚的很,她这个身子说是养好了,她最多是让自己性命无忧,实际上体虚却没改善多少。
沈岁晚知道,即便是在现代,她这个身体也好不到哪去,说不定还能多几样病毒。
“没给爹娘说吧?”
“没有,只让大少夫人来看了。”
沈岁晚端着药碗,深吸一口气,然后闭眼一口气喝了。
“那就好,如果被娘知道了,恐怕又要自责了。”
昨日沈岁晚进了宫,今日就病下了,怎么想,都觉得进宫的时候沈岁晚不太好。
沈岁晚拥着被子“屋子里有些闷,开一点窗户吧。”
“是,姑娘先别下床。”
熙春往距离沈岁晚最远的窗户走去,然后将窗户打开,只一个缝隙,进来几分凉意。
沈岁晚坐在床上用了午食,只要她一病,用的吃食就都是清淡的近乎寡淡。
沈岁晚醒来没一会儿,岑秀秀就来了,看到沈岁晚已经醒来了倒也不意外。
“醒来了?昨日是受凉了,还是在宫里出什么事了?”
“没事,昨日在宫门前站了一会儿。”
岑秀秀颔首“我想也是,昨日你大哥还问了一句,你是不是郁结于心。”
“我给你大哥说了,你只是受凉,让你大哥别胡思乱想。”
岑秀秀也觉得无奈,沈明忠平日看着严肃寡言,但实际上关了门,对着她的时候不知道多啰嗦。
岑秀秀斟酌着减了药量,是药三分毒,沈岁晚如今能少喝一些就少喝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