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你听到没有?”靓坤见阎华贵怔在那里不说话,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哦…哦。”阎华贵反应过来,反问,“怎么年纪轻轻的要去上班儿,哦不是,怎么突然想到要去上班儿啊?你真不打算回家了?”
“我家在港九,那么远怎么回去,行了不用说了,明天你给我安排一下,后天,后天我要看到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靓坤说罢,翻身睡觉。
“嘿我说你…”阎华贵有苦说不出。
这家伙,自打进来之后院里的人就不待见他,说他生性顽劣。
他还认为街坊邻里说屁话。
现在看来说的都对,这小子就一大爷。
自己这是请了一尊佛回家啊。
但很显然,现在意识过来已经晚了。
靓坤好像赖上他了。
没有办法,阎华贵无奈摇了摇头,收拾碗筷。
………
两天后,靓坤正在坐在院子门口勾引刚结婚的少妇,才吹了一声口哨,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胡同里。
风尘仆仆。
那熟悉的身影见到靓坤后,大老远便雀跃的喊了起来。
“阿坤,阿坤!我给你找着工作了!”
来到靓坤面前后,阎华贵气喘吁吁。
手里还提溜着一个网兜饭盒。
“什么工作?”靓坤无所谓的问道。
其实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打工,打工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要做就做龙头老大。
最起码也是厂长之类的。
当晚之所以提出要打工,是为了出去看一下六十年代的京九是什么环境,好针对情况做出决策。
“是车工。”阎华贵道。
“车工?”靓坤在港九没接触过这样的工种,满脸疑惑。
“就是操作车床赶零件的工种。”阎华贵解释道。
靓坤把嘴瘪成一字,非常嫌弃。
赶零件,手里活就要细。
他靓坤打打杀杀前半生,是个大老粗,怎么可能做的上手?
不过他还是问道:“一个月工资多少。”
阎华贵笑笑:“嘿嘿,年轻人就是年轻人,直入主题。”
随即他伸出两个手指。
靓坤撇撇嘴:“两千块?真尼玛少,也不是不能接受…”
阎华贵闻言惊了一下,说道,“臭小子说什么呢?两千块亏你想的出来,是二十块。”
“二十块?!”靓坤本想临危不乱。
但现实不允许。
港九两千块钱的工作都快没有了,更何况是二十块,
二十块是什么概念,买包廉价烟就没了。
二十块,六十年代的京九就是这样压榨劳动力的?
简直是人间炼狱!
扑街,还是找个时间跑吧。
一个月工资二十块,额,真不想说。
靓坤还是不肯相信,他转而变的狐疑,用犀利的三白眼盯着阎华贵:“该不会你从中间吃我回扣吧?”
“哎呦,你看你,小人度君子之腹了不是?工资都是工厂直接发的,我怎么吃回扣?”阎华贵当场不乐意了。
看阎华贵不像说谎的样子,靓坤没有继续逼问,漫不经心的自言自语起来:“二十块…”
阎华贵却安慰道:“二十块已经不少啦,你还想怎么着啊?你还是一个人,给我交了家用,还能剩下个几块钱呢。”
“玛德老东西你讲什么笑话?二十块钱,买包烟就没了。”靓坤脱口而出。
阎华贵惊讶道:“哪里的烟这么贵,我们这大前门才四毛钱一包。”
“四毛钱?”轮到靓坤不可思议了。
“对啊,看来你对我们京九的物价还不了解,三毛钱一包烟,两块钱一只鸡啊。”
“咩哇?”靓坤吓的甚至彪出了粤语。
他有想过六十年代内地物价低,没想到低到这么离谱。
“那看来你们港九的物价不是一般的贵。”阎华贵道。
靓坤撑着膝盖,站起来后又问道:“在哪上班?”
“你不是说让我在厂里找吗?就在红星轧钢厂。”
靓坤闻言,话也不回,往回走去。
“对了,人厂里领导说了,明天就要去上班儿。”阎华贵跟在后头嘱咐道。
“看我心情吧~”靓坤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