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茗怕外婆胡思乱想,忙说:“我觉得没有变。舅舅和舅妈其实以前也有磕磕绊绊,只是那时您忙着照顾我们三个小孩,不知道而已。而且——”她想到王树对王言之,其实这些年的确是变了。可杭茗不愿外婆也这样想,她说:“言哥哥是男生,肯定不能像女孩一样宠爱,有时候舅舅责骂言哥哥,并不是真心,只是想教育他。男孩子在青春期很容易学坏,舅舅威严些,言哥哥就不会任性。”
外婆叹息道:“理是这个理,可言之是他的孩子啊,他也舍得……”
杭茗走过去,坐在床沿边,拉住外婆满是褶皱的手,说道:“都说打是亲骂是爱,严父出孝子,舅舅心里很爱言哥哥。”
她望着慈爱的老人,心里却有些怀疑,现在的王树真的还爱王言之吗?
——
和外婆聊了会儿天后,外婆便到客厅去看抗日剧了。
杭茗把电脑关掉后钻进被窝,房间里只留了一盏床头灯。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一看,来电显示:言哥哥
她拿着手机缩回被窝,将手机贴近耳朵:“喂,言哥哥,你没上晚自习吗?”
王言之和几个同学站在走廊上,他仰头看向星星点点的夜空,笑着说:“现在是下课时间,小语说我爸妈又吵架了,有没有波及到你。茗茗,我爸最喜欢你,你帮我劝劝他,我不希望他继续这样对我妈。”
想到这些年王树对王言之的严厉,忽然之间,杭茗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决堤。她怕被王言之知道,强力压抑,用手捂住嘴巴,连大气都不敢出。她为王言之感到委屈,因为至始至终他都没做错什么,甚至不知道王树对他严格的真正原因。
没听到回答的王言之问道:“茗茗,你睡了吗?”
杭茗嗯了一声。
王言之沿着走廊朝人少的地方走去,他担心道:“是不是有什么事,你平时不会这样?是不是我爸妈这次很严重?”
杭茗忙说:“不是不是,你好好上课,舅舅舅妈肯定会和好。”
王言之从她极力否认的态度和她言语中夹杂的颤音判断出杭茗在忍着激动的情绪,他更加担心:“茗茗,真的是我爸妈……”
她吸了一口气:“真的不是!舅舅舅妈他们一直都这样,过段时间就好了。”她将脑袋探出被窝,呼吸到新鲜空气,刚才突然失控的情绪也得到缓解:“该上课了吧,快去上课。”
以为她要挂断电话,王言之叫住:“茗茗!你有心事?不能告诉我的心事吗?”
杭茗盯着吊顶,眼角的泪水顺着滑落,她说:“真的没有,我只是有些感慨舅舅舅妈现在的情况而已。我希望他们能恩恩爱爱,所有感性了。”
此时上课铃声响起,同学们懒洋洋地朝教室走去。听到铃声的杭茗催道:“我要睡觉了,挂了。”
在王言之印象中,杭茗的确经常掉眼泪,看电视电影,她的泪点都很低。他朝教室走去,叮嘱道:“茗茗,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不管有什么都要告诉我,因为我——”他定下脚步,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是你哥哥,哥哥应该保护妹妹。”
听闻的杭茗露出微笑:“我不会对你有秘密, 放心吧。”
王言之还是不放心,但他要去上课,只得在电话里说:“晚安,茗茗。”
而杭茗只是挂断电话,并没有回一句晚安。人家说,晚安的拼音字母是WANAN,可以解读成我爱你爱你。虽然这很牵强,但杭茗就是不敢对他说这两个在他们关系中及其普通的字。因为她,强行给这个词加了一个让她负担不起的含义。
——
周日下午,杭茗和王语之回到学校。
还没走进大门,王言之就朝两人小跑而来。刚刚见面,王语之就白了他一眼,王言之无辜道:“喂,我哪里惹到你了,刚刚见面就给我脸色?”
王语之板着脸,不理他,自顾自的走进校门。王言之也没多理会,看向杭茗,问道:“她怎么了?”
杭茗无奈摊手,和他并肩而行在学校里,她说:“舅舅舅妈的事让她心情不好,这两天看谁都没好脸色,过几天就好了。”
王言之对王语之的脾气还算了解,他叹息道:“如果她像你这么温柔就好了。”
杭茗失笑:“我哪里温柔了?”
王言之脸上的笑意僵住,他看向远去的王语之的背影,含糊其辞:“我是说,她不那么让人觉得难相处就好了,比起别的女孩子,她的脾气大了些。”
杭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