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的时候,安初夏晃着装有跌打损伤酒的袋子,回头吐槽程昭泽,“要不是你车开得快,我的脚都痊愈了。”
本来就伤得不重,但程昭泽又是紧张得不行又公主抱的,害得她自己也以为脚伤很严重。
刚刚医生看他俩的眼神跟看智障一样。
程昭泽快步跟上她飞快的步伐,两人肩膀几乎平齐。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原本挺体贴的一句话,但他补充一句“担心你截肢后半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我还得服侍你,太不值得了”就完全变味了。
说话间已经走出了医院大楼。
程昭泽驱车回家。
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了,家里客厅的灯还亮着。
安初夏一路小跑进屋。
程昭泽在车上就告诉她,李子航来的时候,程程也在。
“程程!妈妈回来了!”安初夏四处寻找着程程的身影。
沙发后的角落里突然冒出一个小脑袋瓜,乱槽槽的头发跟个鸡窝一样被顶在稚嫩小脸的上方。
“妈妈…”
这一声“妈妈”,安初夏心都要融化了,跑过去把程程抱到怀里。
程昭泽放下钥匙走到他们身后,程程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望向程昭泽,“爸爸,是你救妈妈回来的吗?”
“爸爸和警察叔叔一起救的人。”程昭泽蹲下来温柔地教育他:“以后遇到危险第一时间要报警,不能自己以身犯险,知道吗?”
安初夏眼睛一眯,程昭泽这话意有所指啊。看似是在教育程程,实则在内涵自己。
但是这话说得有理,她也希望程程这么做,便没怼程昭泽。
为了安抚程程的小情绪,安初夏晚上是和程程一块睡的,顺便和他讲了整件事的来胧去脉。
听完后,他沉默地看着天花板很久,不知道是在心疼李子航的遭遇,还是在担心李子航以后的生活。
过了好一会儿,程程突然钻进安初夏怀里抱住她,“妈妈,我想起来很小的时候,你和爸爸关系很不好…”
程昭泽推开门就听到了这句话,他止住了要进门的步伐。
母子俩背对着门睡,所以没有发现他。
“爸爸每天都板着一张脸,动不动就发脾气,妈妈也天天哭。”
程程声音很轻,却每一下都重重地击中程昭泽的心。
“那时候我每天都很害怕,害怕看到爸爸,又害怕爸爸不回家,我怕妈妈担心,就一个人躲到卫生间哭。”
安初夏听得心疼,将怀里的人儿抱得更紧了,一手抚着他的头发,一手拍背。
“以前是爸爸妈妈不好,忽略了程程的感受。以后不会这样了,爸爸妈妈很爱你。”
程程将脑袋伸出来,眨着水灵的双眸去看安初夏,“那妈妈爱爸爸吗?”
如果是以前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点头,但现在…
她没办法回答程程,便用一句“大人的事小孩子别问”给打发了。
程昭泽没能听到心中那个答案,说不失落是假的。
他轻轻关上门,假装没有来过。
一觉睡到大天亮,程程已经由司机送去上学。
安初夏没有忘记今天的任务:去医院看望李晴晴。
在程昭泽喊了她第四次的时候,终于不情不愿地拖着疲倦的身体离开了床。
在卫生间里闭着眼睛刷牙的安初夏忍不住吐槽,“好不容易周未,连懒觉都不能睡,我比生产队的驴还累。”
“你知道你和驴的区别是什么吗?”
声音是从门口传来的。
安初夏手中的牙刷停下来,掀开眼皮看一眼,又继续闭上刷牙,“区别就是驴不会被它老公问,它和人的区别是什么?这种智障问题。”
一嘴泡沫声音含糊不清,但仍然挡不住她比鬼大的怨气。
看在她有起床气的份儿上,程昭泽不和她计较,丢下一句“刷完下楼吃早餐”就走了。
安初夏收拾整齐下楼,程昭泽正对着电脑噼噼啪啪一顿打。
“你要是没忙就回公司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她坐在程昭泽对面,抓起一片面包往嘴巴里塞。
“我有空…”
话没说完,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程昭泽拿起手机走到落地窗前,他边听那边说边点头,目光还是落在安初夏身上。
她吃东西跟个小仓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