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不被允许。”

观南说道。

文东恩睫羽轻颤，一双浸透在泪水中的瞳仁黑亮：

“我不是基督徒。”

只有基督徒才认为，生命由上帝所创造，无论是杀害别人还是杀害自己，都是对上帝的亵渎。

观南安静地说：“你知道康德吗？”

“什么？”

文东恩茫然地看着观南。

观南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康德认为，放弃生命就是放弃理性，从道德上而言，这是懦弱者的行为。”

即便不是基督徒，也不应该随意地放弃生命。

她拿起自己的包包，打开包厢的门，从文东恩的视线中离开。

文东恩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刚刚少女留下的话在她的脑子里重演。

“放弃生命，是懦弱者的行为。”

她颤抖着手，拆开了甜点。

这是她从来都没见过的昂贵的点心。

她拿起一个，咬了一口。

甜腻的味道在口中绽开。

“的确可以给我的生活调味。”

太苦了，总得有一点儿能让她支撑下去的甜吧。

文东恩合上了甜点盒，抱在怀里，她的身影融入了黑夜。

……

刚刚发生的一幕对于观南而言，不过是她生活中的小插曲。

她救过的人数不胜数。

对于那些人之后的命运，她也毫不关心。

掏出包里的钥匙，她打开了明洞天主教堂的铁锁。

哐当——

大门打开。

教堂最前方的巨型耶稣受难的纯白色雕像倒映在观南的眼底。

她穿过两边座位的走廊，来到了耶稣的脚下。

按下了耶稣脚下的按钮。

一个暗格弹了出来。

她蹲下拿起里面的东西。

一张存折。

“为什么会把这种东西放在这里？”

她翻开了存折，一长串的零出现在她眼中。

九亿韩元。

这么一大笔的数字。

存折的所有者竟然还是自己。

这个时候，观南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

她翻开一看，是爸爸和妈妈的消息。

【爸爸妈妈的宝贝女儿，今天是你的生日，难道你忘记了吗？】

【爸爸妈妈的礼物想必你已经收到了吧，生日快乐哦，我们的宝贝。】

“今天原来是我的生日啊！”

语气没什么起伏。

生日这种东西，对于她一个幽灵来讲，的确不算特殊日子。

【谢谢爸爸妈妈。】

观南打好文字，按下了发送。

她站起来，把存折放进了包里。

暗格收回了耶稣的脚下。

耶稣圣像面带微笑，目光向下，慈悲平和，仿佛能包容世界的一切黑暗。

“真是罪过啊。”

她看着耶稣的圣像，一点点地后退，随后转身消失在教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