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连犀阁庭院,便是平日求香人遍布的宾至香来堂,无香则客少,本应该在连心苑庭院用午膳的沈连海也第一次遇到炼制出连犀涎便有客人来访的情况,只好从庭院搬到了宾至香来堂用膳,并趁着下人忙碌的功夫,带着谢衣走遍了整个连犀阁,穿过宾至香来堂就是连心苑,沈连海询问谢衣有没有在这里歇脚几天打算,谢衣连忙摇头,嘴上便赶紧说求香赶路的事情。
沈连海眼见这一幕似曾相识,仿佛遇见年轻时的自己,当时自己遍访各大门派求学指法精髓,却在华山脚下目睹鹤念久仗义出手相救村舍老翁,收剑抬眸那一幕而动了情,自此魂不守舍,放弃各门派高师收徒帖,毅然决然与其双宿双飞,在鹤念久的指导下,以指法炼得天下第一奇香,夫妻为其命名连犀涎,归隐连犀山。
沈连海身旁的沈一笙仔细打量谈笑风生的谢衣和紧随其后面色凝重的云信,他的身后依次是云忘、云铭、云非、云祺,本应该在阁门的云铭,因被谢衣那一剑震退后,虽输的心服,但也对其实力心存疑惑,让老仆照看大门,自己倒要看看这酷似云信的华山剑客还有何种本事。并且逼退云铭百步那一剑过于凌厉,不得不让这五人心存戒备。
“笙儿,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以后你有机会步入江湖,还能见到更多相似的人呢。”鹤念久笑道,也算是给这五人缓解了紧绷之心。
“说来也是凑巧,寒舍的剑客云信竟然与谢贤弟有些相似。”沈连海自是老练客套,几个来回便以贤弟相称。
谢衣也是觉得惊奇,也难怪在低眉洞前沈一笙会把自己认错,“倒想冒昧请教云信兄弟的身世。”
沈连海沉思正想开口,旁边鹤念久率先开口:“当年我夫妇浪迹江湖时,曾在江南流民中救下这两个饥荒落难的孩子,一个取做信,一个取做祺。”
“信为义,祺为吉,倒也是好寓意。”谢衣笑道,回头看了一眼云信,这少年眉目与自己确实几分神似,但自己常年风吹雨晒,脸上手臂颜色均已赤黄,右眼一道长疤横过,早已区别开来。
沈连海与谢衣一行人步至连犀阁,“江湖传说,连犀阁阁主指法超群,以指力炼香,一层则为一品,最顶楼便是天下至香连犀涎。”谢衣说道
“不错,若是以常物之香只需要以寻常炮制方式即可,而连犀涎出自古书记载的连犀莲,此物罕见难得,且数量稀少,在炼制时便要用指间真气保留其精华,再以真气去除杂质,再以指引火、水相融,反复三十六次,最后引一汪山腰间三仙洞独有清泉水,以真气辅佐蒸发而能得成。”
“期间要是真气少用一成便将功亏一篑。”谢衣缓缓点头。
“不错,故而前二层为清香,后六层为炼香,最后一层为成香,共九层九品,起先只需我自己凝神静气炼制即可,最后二层需要我夫妻二人合力,引一水一火,方能功成。”
“没想到短短一寸连犀涎,炼制如此复杂。”谢衣感叹,这更像是修道的一种,每上一层境界就越难触摸瓶颈,最后一层无人可及,便有了天下第一的说法。
众人回到宾至来香堂,厅堂布置考究,桌椅摆件架子均由紫檀木制成,厅堂两个主位为沈连海夫妇,两侧的椅子整齐成列,谢衣便端坐在首位,面前还添置一张木桌放满了菜肴,云信一行五人立在屏风右侧,虽饥肠辘辘,鹤念久几番催促不肯离去,最后还是迫于沈连海的一瞥,五人怏怏离开。
“求香一事,还望阁主成全。”谢衣面对满座菜肴不为所动,他骑马赶路远道而来,合眼时间少之又少,更何况享用这美酒佳肴?只是心头有未完成的念想,徘徊起来就像是少了三魂六魄,没有了完成当下无关紧要事情的动力。
“我遁世十八载,逢香成客来,唯有贤弟这一次,而贤弟求香不带一钱一物,也是首次。”
“是在下唐突,无拜贴在前,又无钱物相换,如若阁主成全,愿意名声相当,往后依次补上。”谢衣歉意恳求。
“不过这连犀涎多半为皇族高官,海域巨贾,名门望族所求,贤弟乃修道静心之人,敢问求香所为何事?”
“为情。”谢衣笃定回答。
沈连海微微挑眉,望着面露坚定的谢衣。
“阁主、夫人实不相瞒,在下仰慕听风台主穆鸢许久,为赴十月初五一邀需带上连犀涎,便可与其共赏北海奇幻蜃楼。”
沈连海听后沉默许久,不知在犹豫什么,连饮数杯酒后,鹤念久说道:“既然是为情,夫君我们也得成人之美,谢贤弟声明起于论剑大会,情也起于论剑大会,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