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坐在病床前，左手被护士包成了一个粽子那么多纱布。他右手握住李如雪的左手，等待她醒来。

李如雪慢慢的睁开眼睛，好疼，她眼前一黑，又昏迷了过去。她再次醒来，已经是夜晚。她轻轻的说道：“几点了？”

陈旭看见她醒了，立即很开心说道：“已经晚上九点了。”

李如雪看到他有点憔悴的脸，小声地说道：“你还好吗？”

陈旭笑笑，说道：“我很好，你感觉怎么样？”

李如雪说道：“只要你还好，我就好。”

陈旭说道：“别动，喝点水。”他把水倒好，把病床升起来一点，水拿到她面前，用吸管给她喝。

李如雪试着坐起来，没有成功。她侧着头喝了一口。说道：“真好喝。”

陈旭笑道：“那只是一杯水。”

李如雪说道：“只要是你拿的，都好喝。”

陈旭转过身，眼睛里湿润了，在她昏迷的七八个小时里，他曾无数次想过她曾经说过的话：“我是说如果我全心全意的爱上一个人，我就会发生灾难，在中学的时候发生过一次。大学的时候，我没有喜欢的人，所以没有，我奶奶说这是命运。”那是一句挺长的话，但他脑海里竟无数次重复，一字也没能忘记。

方玉栋从门外进来，说道：“你醒了？”

李如雪说道：“嗯，是的，我很好。”

方玉栋担心地说道：“逞强的人吧，你流了很多血，注意休息。”

李如雪说道：“我觉得没事，其他人都还好吧？”

方玉栋说道：“大家都好，别担心。”

方玉栋看到陈旭转了过去，已经猜到了他的眼睛有泪，安慰道：“没事，现在醒了就没事了。”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旭没说话，忍不住的喉咙堵塞住，他已经有十年没有尝试过这种难过了，怕失去一个人的难过。最上一次，还是中学读书的时候，刘思思提出要分手。

护士进房间催促了，说道：“探病时间快过了，探病的只许留一个人，其他人赶紧离开了。”

方玉栋安慰他说道：“那我先走了，回酒店等你们。医生说留院观察一晚，就可以了。没有伤到要害部位。”

陈旭点点头，把眼泪收了回去。眼睛还是红了。

方玉栋离开了医院，一个人回酒店，其余四个早就回了酒店，因为医生说没事。他记起第一次和李如雪开会的情景，他们的对话，那个案例，以及只有他们两个懂的统计报表，感慨万千，他想：“要是没了这个人，要请几个人才能弥补这个空缺？她是唯一一个可以跟自己在这方面对话的人。”他打通了老板的电话。

方玉栋说道：“Kevin，我部门的经理李如雪受伤入院了。我刚从医院回来。”

王大鹏说道:“噢，Rose，她受伤严重吗？”

方玉栋说道：“有点严重，右手粉碎性骨折，但医生说并无大碍，没伤到五脏。”

王大鹏说道：“那就好，给她安排个人，让她休息两个星期。”

方玉栋说道：“老板，我刚刚也想这个问题，她的工作，恐怕还真得由她自己来完成，因为其他人，我也不放心。”

王大鹏说道：“你的意思是什么？你说说。”

方玉栋说道：“我本来这次来这边出差，就是考察一下她的供应链能力，打算给她升一个级别，那样可以更稳固我们的质量控制。”

王大鹏说道：“关于这个，你有权这么做，一般来说，不需要问我。”

方玉栋说道：“但是如果我这么做，程飞燕怎么办？”

王大鹏想了一下，说道：“你既然能想到一点，你怎么就不能给程飞燕换个位置呢？”

方玉栋想了想说道：“老板，您这个观点很好，指了一条路给我，让我考虑一下，再做决定。不打扰您休息了，晚安。”

陈旭从行李箱拿出了毛巾，找到一个脸盆，就去接开水调成温水，给李如雪擦脸。李如雪面色发白，流了不少血。看见陈旭有点悲伤，她笑着说道：“我自己可以，从他的右手接过毛巾，往自己脸上擦，水流了下来，把病号服都弄湿了。”

陈旭连忙接过毛巾，说道：“别瞎逞强。”

李如雪笑笑道：“我一只手，你也一只手，我看你怎么弄的，称为不逞强。”

陈旭拿起毛巾，用手包住整条毛巾一挤，水就出来了。李如雪连连称赞：“哦，手大也有这个好处！小女子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