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我问:“儿子,来看看这是谁?”
暮觉见我,忽然毫不陌生的朝着我呵呵一笑,随即看着郝陵则道:“妈妈… 宝宝妈妈”我的眼泪再一次掉了下来,我快步的走上前蹲在他面前,把他抱进怀里。
“暮觉… 妈妈不好,妈妈不应该丢下你的。”这一瞬间,我才知道自己错过了这个孩子多少成长的瞬间,我跪在地上,久久的把他抱在怀中不肯放下。
那天,我跟着郝陵则回到了阔别四个多月的家。晚上,等我洗漱出来之后,他已经给我铺好床,把暮觉抱了过来放在床上对我说:“我回客房睡,孩子半夜要是哭了你过来叫我。”我冲他感激的点点头。
我给暮觉掖好被子,静静的靠在床头上。手指划过这丝质的被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套被套是一万多块。如果按我每天只能赚四十几块来算的话,我要不吃不喝一年多才够买这样一套被子。我苦苦一笑,看来我以前真的是奢侈惯了,根本就不知道人生疾苦,还整天直说自己的人生悲辛无尽。
我起身走回书房,这里还和沈岩在的时候一样。里面所有的陈设,都原封不如的放在那里。我走到那幅十二缘觉的字前,伸手取了出来。以前沈岩总爱盯着这幅字出神,现在人不在了,还挂着干什么呢?我把它放进字画架,退出了书房。
本想回房,可隔壁投影房传来的声音却让我止了步子。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那声音是沈岩的。我的心,漏跳一拍。我向隔壁走了过去,轻轻的推开房间的门。投影幕上出现的沈岩坐在室外,身上盖着薄毯的样子,我怔怔的看着。郝陵则像是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我,起身走了过来。把我拉着坐在了放映室的沙发上,按了遥控的重播键
镜头还是沈岩轻躺在院子外面滕椅上的样子,他对着镜头,轻轻的一笑。眼中全是放心不下的担忧和无奈:“等你看到这个短片的时候,我肯定已是不在。我想,依着你的性子必会有执拗的时候。所以,我给他留下这个,等到真有这个万不得已的时候,或许能让你放自己一条生路。”
画面开始出现字幕:“2000年3月24日”字幕一跳,是我第一次走进这房子的样子,十多年前青涩,无知就这样再一次的回放在我眼前。画面里沈岩一直扬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跟在我身后,看着我的一举一动。我转过头,问着身后的沈岩:“我住这吗?这么大?”沈岩还是看着我笑点点头。
字幕继续跳了出来“2001年12月12日”,我和他坐在餐厅,桌上放着三道菜,一碗汤。我一脸的期待,他皱着眉,端着碗夹过一块豆腐仅仅是尝了一下,却立即吐了出来。像是不可思议的放下碗筷对我说:“你怎么能把菜烧成这样?”我看着他的期待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像是生气了一样扔下碗,站了起身对着他喊着:“不好吃,别吃。”画面里,我自己扭身就走。投影画面上沈岩在我回房之后摇了摇头,却端起了碗,皱着眉把那碗饭慢慢的吃了下去。看到这里,我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我以为,第一次给他做的饭,他只吃了一口。我以为,他把那些全给倒了。我以为…这时,音响里传来声音打断了我“以为”,只听沈岩像是沉浸在回忆里轻笑出声:“语儿不知道吧?你那盘菜放的盐,足够一个星期的用量。”
“2002年2月11日”他手里端着刚泡着茶,站在窗前。我站在他身后,一直看着他,画面就这样静止着。沈岩轻叹一口气,声音传入我耳中:“你真的这么能站吗?明明都累到用手偷偷地撑着腰了,却还要逞强。知道吗?其实,每次我们这样站着,我心里都像觉得是在和你比赛。既然是比赛,就要看谁先认输。可有人说,被爱的那一方永远的都胜利方。所以,语儿在我面前永远都是胜利方。”
2003年6月21日我一个人,泡着茶。翻着沙发上的一堆杂志。镜头里,沈岩站在前院落地窗的外面,默默的看着我,一时间整个画面安静的像是一幅静态画。“这一天,苏缦的妈妈把苏缦的日记交到了我手中。她说我和你的一次又一次的相遇,都是算计好了的。是吗?我心里明明知道不是,可是我却因为苏缦的日记,找一个为自己开脱的借口。那晚,我第一次喝到大醉,第一次觉得只有在喝醉了的情况下,我才有勇气对你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语儿一直认为是自己挑怒了我,我才失控吗?其实,你也只是在按我的设想行事而已。”
2004年8月18日,沈岩与我对坐在两端的单人沙发上,他倚着靠背,一手支着额头,一手随意的搭在沙发上。浅浅的挂着笑对我说:“如果,我十一结婚的话,你觉得…”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