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子,颇为内行似的给宋金明和唐朝阳分别把过脉,又翻开两人的眼皮看了看眼睛,然后站了起来,说:
“脉搏一点儿也没有了,瞳孔也放大了,看来人是不行了。”
眼见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王矿长招呼两个负责人还有几个平日里负责煤窑安全的人员,找来两副担架,把宋金明和唐朝阳放在担架上,指挥他们抬着要走。
“叔!老唐!”
黄德贵哭嚎着跟在一旁,脚步踉跄而行。
马珺芝担心他,也跟着一起。
走了十来步,他见人不是抬着上车去医院的,而是往矿场澡堂子方向走去。
于是质问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叔和老唐还有救,你们赶紧把他们抬医院去,要是耽搁了,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我非跟你们拼命!”
王矿长见他碍事得很,便招呼两个人把他给拉开了。
黄德贵眼见着宋金明和唐朝阳被众人抬到了澡堂子后面,他抹了把脸,挣脱开拉住他的两人,快步跑了过去。
然后眼睁睁看着宋金明和唐朝阳被抬进了澡堂子后面的一间屋子。
一间平日里大家走路都要绕着走的屋子。
那间屋子的大门常年紧闭,这会儿却已经打开了。
在那间屋子的门口放着块门板大的牌,上面漆成了黑色,远远看着像是一块课堂里的黑板。
靠近了看,便能看清上面用白色粉笔写着两个字。
两个大大的字——天堂。
……
黄德贵是在马珺芝的劝说下回到屋里的。
回到屋里后,她对黄德贵问道:
“德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是知道黄德贵跟宋金明的真正关系的,又不是真的叔侄关系,黄德贵嚎得哭天抢地的,好像死了亲爹一样,她就知道他是在演戏。
聪明的她没有戳穿他,而是陪着他一起演戏。
直到回到屋里,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才忍不住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果然,黄德贵不哭了,他擦了把脸上的泪,低声骂道:
“这两个黑了心的,我险些遭了他们的毒手,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要杀你?”
黄德贵点了点头,说道:
“就是这样。”
“所以他们两人的死跟冒顶无关,而是被你杀的?”
黄德贵急了,他解释道:
“我没想杀他们的,可当时的情况是,我如果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才错手杀了他们的。”
“我明白,我明白。”
马珺芝见他神色激动的样子,忙将他抱在怀里,柔声安慰着。
枕在柔软的酥熊上,黄德贵激动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他抬起头,看着马珺芝的眼睛,对她说:
“阿芝,我知道,杀人要偿命,但是我舍不得你。”
“说什么傻话呢,你才没有杀人,他们又不是你杀的,是冒顶砸死的,跟你无关。”
“那这事要是被人看破了呢?”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事情的真相?”
马珺芝轻声道:
“再说是他们先起了杀你的心思,他们被杀也是活该!”
“还有,这事以后不许再提,他们就是被冒顶砸死的,跟你没有一点关系,知道了吗?”
黄德贵重重点头:
“我知道,我谁都不说。”
“对,谁也不说。”
黄德贵低下头,重新枕在对方的酥熊上,感受着对方身体上传来的温度,然而黄德贵心里却一点也没有前两个晚上的那种如同躲进避风港的温暖安逸感。
他此刻心里充满了后悔。
他后悔不应该向马珺芝坦白,把自己和宋金明的真正关系告诉她。
以至于现在自己这么被动。
他害怕马珺芝告发他,那样他就可能会吃花生米。
好不容易穿越重活一世,要真是这种结局,他真要后悔死,大好人生还没来得及享受……
进屋前他就料到马珺芝会问起自己,他想过隐瞒真相,但那样一来马珺芝恐怕反而会怀疑他,毕竟她知道自己跟宋金明之间